自打除夕夜在阿誰飄過驢糞味兒的草垛子裡說過一次以後，趙樽再未有提過讓她一道兒去北平府的事兒。
“即然是曲解，東方大人該給本王補償喪失纔是？”
自從前次李邈說了桃木鏡的典故以後，她怕被人看破了身份，就冇有再隨身照顧它了，可聞聲道常這麼一問，她還是下認識地點了點頭。
“給我的？”
都說他鄉遇故知，是人生幸事。夏初七也是一樣，打錦城來的京師，現在再碰到錦城府的舊人，表情也非常歡暢。
一轉頭，趙楷笑著擺了擺手，“三哥不必客氣。”
她實在有些衝突，說不想跟他去是假的。可如果跟他去了，她與李邈的血海深仇又如何辦？如果有一天那些仇怨扯到了當今的老天子，又如何辦？她總不能讓趙樽為了她弑父吧？如果她真的一不謹慎報了仇，做了甚麼“大逆不道”之事，那她不就成了趙樽的殺父仇敵了？
“給三殿下存候，給六殿下存候。”
淡淡一個字，趙樽冇有回絕。
當然，那是打趣的說法。
“三哥，此事還得從長計議纔是？”
不是報酬，就是天災？
“哦，我會很乖的。”
“這回見到草兒，我就再不與她分開了，好不好？”
東方青玄隻笑，那溫和的語氣裡，儘是機鋒。可趙樽卻冇有甚麼彆的反應，隻淡淡抬了抬眼皮兒，問他。
“起來吧，不要動不動就跪的，這些年你照顧綿洹也是大功一件。放心好了，本王說到做到。很快，就能讓綿洹認祖歸宗了。”
“事不宜遲，去辦吧。”
這不是錦城府丈人山上普照寺的老衲人麼？阿誰說破“千年石碑”顯世之象，與《推背圖》示警來為趙樽博得了一片民氣的高僧，阿誰傳聞法號都是由當今老天子禦賜的道常大和尚？
初七這個女人特彆會說好聽的話，隻要她情願，除了毒舌氣死人以後，也能把人哄得飄飄然上了天而不自知。聞言，那老衲人公然撫須而笑，都說方外之人無大喜大悲，可隻要他是小我，誰不樂意聽好聽的話？
一個字說完，那女子仰著頭，袖子微微一抬。
“大師好久不見，小王有禮。”
“好好好，大師您甚麼時候來的京師？哎呀，你還是這麼的老當益壯，道骨仙風的，看著真讓人如臨瑤池。嗬嗬嗬嗬，要早些曉得您來了，我必然早就來拜見您了。”
這些日子在朝堂之上，都察院的言官頻頻上奏給老天子，說晉王班師回朝這麼久了，現在京軍三大營的軍務還是在他手上，遵循兵部的軌製，他一回京就得上交虎符，將兵權還交於兵部，可他卻遲遲不交，那是為逾製，恐有不臣之心。當然，趙析督辦都察院，那些言官的作為，都是在他的授意之下做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