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父皇給蕭曜取字為景明。景,日光也……而他,同為日光,卻不過是母妃的見不得人的私生子。
他的親弟弟……親手說他恨他……推他下鬼域路……
不過也無所謂,血已經被淨化了。
庶孽――說的是他?
幼年被偷換出宮,他苦研討武學兵法二十餘年,最後最後成為高高在上的戰神,他帶領千軍萬馬一統中原,班師而歸,被眾星捧月,大開城門驅逐。最後,還不是落得囚禁了局?
水牢。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嗬!提及來都好笑!
“是不是感覺很不甘心?”蕭曜大笑,隨後用手捏著紀時淵精美的下顎。“蕭昀,你放心,朕會用丹藥吊著你的命,朕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哈哈――”
即便容顏毀去,卻遮不住風華絕代,那幽幽墨眸,就好似出鞘利刃,美的驚心動魄,明顯有著致命的傷害,卻也讓情麵不自禁沉湎。
若說獨一感覺對不起的……大抵就是楚國天子吧。當日他活捉楚國天子楚琰,楚琰寧死不平,當晚便他殺了。
實在不然。
當時候他才曉得――楚國天子竟是女兒身。
蕭昀的薄唇艱钜上揚,勾起一抹諷刺的笑來。這輩子他已經敗,另有甚麼可牽掛的呢?彷彿都被毀掉了。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如有下一世……再也不會被矇騙,這些辱我、欺我之人,我必――萬倍償還!”
那是如何一雙眸!
親情!
隻是,心中有一份信心。
莊生曉夢迷胡蝶,望帝春情托杜鵑。
打下這江山――守好,與他血脈相連的,獨一的親弟弟。
蕭昀緩緩閉上了眸子。
有渾身是血的男人,雙手雙腳皆被銀銬鐵鏈拴住,遮住了墨發下的絕世容顏。
水牢鎖落,有人腳步聲緩緩而來。
伴跟著狂笑聲,蕭曜的身影已經如風普通拜彆。
這是他的親弟弟!究竟卻親口奉告他,毀他平生的人……也是這個親弟弟!
濕漉漉的水沿著髮梢流下,與氛圍中的血腥味異化在一起。早已分不清身上的,是血,還是水。
也受夠了吧。
但現在呢?
他現在,隻為本身感到諷刺而好笑!
楚琰素以貌若天人聞名,傳聞他俊美恍惚了性彆,冇想到……當時他想,本應嬌生慣養的女孩子,被迫換上男裝,身上扛著江山社稷,會有多累呢?
再風華又如何?
嘀嗒,嘀嗒。
“恨嗎?”阿誰眉宇間與他有幾分類似的男人,現在黃袍加身,坐的是他以命打來的江山,用的是他以血灌來的天下……可卻殺貳親信、剃他骨、廢他武功、斷他滿身筋脈,把他關在暗無天日的水牢,整天見不到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