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長!我回營了,你謹慎彆掉茅坑裡!”劉黑子學著那少年的性子在背後喊了聲,便單獨推著泔水車往南大營走去。
營裡燈火煌煌,延綿如星子,自半山腰上遠眺而去,若銀河落人間。
泔水車是南大營的,糞水車是北大營的,可暮青和石大海卻要一個往東大營去,一個留在西大營,是以四人將馬車往前趕了趕,石大海便嘶了一聲,抱著肚子道:“孃的,徹夜吃壞啥東西了?老子先去趟茅房。”
這兩個兵是北大營的,暮青和月殺拿了腰牌,劉黑子和石大海扒了四個兵的軍袍,四人便在林中速速換衣。這兩個北大營的兵身形都較為削瘦,月殺挑了個高的,暮青挑了個矮的,一接軍袍,當場寬衣解帶!
“小爺就這脾氣!”劉黑子一把將腰牌拽了過來,橫道,“不平乾一架!”
少年一聽就樂了,“可彆提雄師了,都督到底啥時候回營啊?”
“軍中私鬥是要挨軍棍的。”這時,背麵一個兵咕噥道。
少年聞言,忿忿站起家來,“忍到啥時候?那群龍武衛欺人太過,每天罵營兒,一天一個花腔兒,都罵到我們都督頭上了!他們說咱都督是仵作出身,隻會驗死人,不會練活人,除非我們都變成死人。伍長,那群兔崽子都咒我們去死了,還忍?”
老闆立馬堆笑,“重量和代價是寫給公司看的,我們好籌議。”
月殺盯了石大海的手一眼,但任務在身,他並未透露甚麼。
暮青換衣的間隙瞥了眼月殺的背影,此人陳腐至極,她裹了束胸帶,又穿戴中衫和神甲,且林中的陰蔽處,劉黑子兩人能瞥見甚麼?但月殺就是要擋著她,直到她換好了軍袍,且軍容劃一後,他才換衣。
月殺一驚,眼神殺人,剛瞪向暮青便見她已敏捷地寬了外袍,那殺人的目光一睃便倉猝轉開,吃緊往暮青身前一擋!
兩人齊驚,還冇轉頭,頸側便一痛,雙雙抬頭而倒。
“乾就乾!”那兵也是個暴脾氣,提著他的衣領就要打鬥。
劉黑子當場將人放倒,抬眼時瞥見暮青的眼神,點頭便當落地將人扛起,和石大海一起將少年和他的伍長送進了山路劈麵的林子裡,返來時手中提著兩個腰牌。
那兵眼睜睜看著他走遠了,氣得指著劉黑子的背影道:“三營二屯八伍的小子,給老子記著他!明兒去他營帳裡,老子非跟他打一架不成!”
“你!”
待月殺也換好了軍袍,劉黑子和石大海已經解了那四個兵的褲帶,將人都給綁到離地有些間隔的粗枝上。大澤山雖離盛都城隻要三十裡,但林中有狼,為防他們走後,人被狼給叼去,他們便將人綁上了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