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館裡,學子們半晌纔回過神兒來。
小二引著步惜歡和暮青出去,聞聲這話,麵兒上撇著嘴,內心咋著舌。
今兒是帝後回宮之日,這條長街是鑾駕必經之路,早幾日前,臨街的雅間就被士族的公子貴女們訂去了,這二位遠道而來,想來也是為了同一件事。
“好一個防患於已然!”步惜歡吃罷碟中果仁兒,不緊不慢地往椅子裡一融。他也不惱,隻是瞥著長街,半麵眉宇裡儘是闌情倦意,那閱儘風波的上位者氣度叫合座學子不由自主地屏息聆訓,“當年,高祖打下大興的江山時就是率軍從這條街上過的,當時的建國之臣多是豪門出身,鎮國公目不識丁卻勇猛無匹,定國公村野出身卻懷治世之才,可六百年後的本日,當年的豪門之士成了大姓豪族,子孫不識官方痛苦,儘管結黨營私。聖上恰是看重豪門後輩識得官方痛苦,才恩準天下寒士論政。可豪門後輩多矣,誰敢斷言爾等今後必是清官?誰又敢斷言爾等為官後不會結黨營私貪贓枉法,如同當今士族權貴普通?如若世事難料,民氣難防,聖上又該如何防著爾等?”
一時之間,無人出言回嘴,氛圍沉如死水。
暮青回過神來,道:“來半籠素包,半籠肉包。”
步惜歡諷刺一笑,轉頭對暮青道:“我去寧壽宮一趟,你先回大殿歇會兒。”
暮青猝不及防地撞向前去,步惜歡眼疾手快地將人往懷中一攬,華袖之風蓄起山崩之力,拂落之間,顛起的馬車穩穩地停了下來。
少女道:“可有人傳聞了?聽聞中宮那位細弱如漢,奇醜非常!”
“……也冇有。”
青衫學子不知此問何意,沉聲答道:“冇有。”
“後妃大不過天子,榮妃惑主、李後乾政,莫非不恰是梁帝昏庸、武帝無能之過?”
少女打趣道:“這笑話但是關於中宮那位的,姐姐不想聽,可有人想聽?”
少女噗嗤一聲笑了,“好了,不說這事兒了,我說個笑話給姐姐解解悶兒。”
暮青一聽這話就又想起了在福記雅間裡的女子,從那女子的言談之間,她能聽出她與步惜歡彷彿幼年時便已瞭解,且她對步惜歡有些情義。
聖上不在宮裡的這旬日,恒王日蝕三四餐,頓頓分歧情意,不是打砸碗碟,就是吵架宮人。恒王爺和聖上反麵,曉得聖上本日回宮,恒王爺的脾氣更加陰晴不定,中午說溫火膳冇滋冇味,把午膳全砸了。他在禦膳房外候了兩個時候,因手上有傷,提著食盒路過禦花圃時便偷偷地放下稍歇,冇想到這一歇,竟因累極而睡了疇昔。雖隻是打了個盹兒,但被馬蹄聲驚醒時,他欲躲已晚,這才驚了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