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腐！”步惜歡回身，目光微涼，“朕問你，何謂國度，何謂家國？”
“淺論！所謂國，朕之義，良臣之義。所謂家，百姓之義。古來將士戍守邊關保家衛國，先保家後衛國，可見百姓心中，家之義重於國之義。朕之國，無家則無民，無民則無國。朕若不能保百姓家齊，何故論國治？”
汴河城離古水縣百裡，爹之前買了包子，路上再放在懷裡捂著，回到家中也已冷透了。他們向來都是在家中熱了再吃，以是她但願把包子帶回宮中熱一熱，她隻是……記念那種味道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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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廝下了馬車，一盞茶的工夫返來，手裡提著兩大包油紙包，估摸著是一包肉包，一包素包。包子放去鬆木小幾上，馬車便往宮中趕，從城南繞回城東，上了東街，馬車便慢了下來。
暮青一愣，抬眼看他一眼，隨即轉開臉。
暮青看了他一眼，他麵上覆著麵具，這般打扮，這般風華，下了車去定惹人諦視。他的身份和現在的處境，如此高調老是倒黴。
步惜歡從他手中拿過那些密信，一張張翻開來看，“都在這兒了？”
屋中未點燈燭，陳有良跪伏在地，削瘦的身形融在昏暗裡，微渺，微顫。
暮青醒來時，步惜歡已在屋裡。
“所謂國度，先國而後家。所謂家國，先家而後國。前者乃大義，後者小義也。”陳有良道。
陳有良微怔，半晌後深深躬身，“臣，心折，暮女人確有奇才。但……”
現在時候，回宮已是有些晚了，福記包子鋪在城南，回宮要繞一個大圈子，他未曾躊躇便帶她來了，如此待她，她便有些不忍說這傷他顏麵的話。
暮青聞言未再說甚麼，這時小廝端了洗漱之物上了樓來，暮青轉進屏風後，眸光微有異動。她一番清算，出來時道：“城南街有間福記包子鋪，回宮時可從那兒過嗎？”
“累了。”暮青道。自從爹過世，她未曾有一夜安眠，昨夜大略是累久了，這才睡沉了。
馬車裡靜了會兒，她能感遭到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半晌，無法一歎，“好，依你。”
步惜歡聞言微怔，話裡帶了體貼，“宮裡的炊事用不慣？”
身邊傳來步惜歡降落的笑聲，“讓朕想想你昨夜說的，嗯？鄙棄、慚愧、驚駭之時會不敢看人，那害臊時可會？”
“回到宮裡便涼了。”步惜歡又坐了返來，笑著轉頭，定定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