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眸皎若明月，蒙著層淚，叫她想起悠遠的洛都，想起年青時最美的那段日子。
“你我走到本日，這結局……實在挺好……”這話被崖風吹散，也不知景離聞聲了冇，姬長廷緩緩地閉上眼，手寂然地落了下來。
姬長廷衰弱地笑道：“你對瑤兒脫手是為了逼我救她，好趁機救下你侄兒，你早就算計好了脫手的機會，就算我來不及救下瑤兒，你也能收回暗針。你……你之前與我辯論也是用心為之吧？不過是為了製造脫手的機會……”
“離兒，統統都結束了。”姬長廷見到聖女景離，神情略有恍忽，語氣近乎安靜。
這笑比那安靜的目光更刺痛姬長廷，他道：“你不是放不下這統統，你是放不下瑾兒。你感覺虧欠他太多，他為質二十年，現在失落了，你想賠償他，把人間大家想要的無上權勢給他……無妨，隻要你本日罷休，我陪你找瑾兒，助他登上南圖皇位！到時，南圖天子是你的兒子，圖鄂聖女是你的女兒，後代各掌一國之政，你乃兩國國母，豈不羨煞世人？”
這一刻，誰都一頭霧水，就連見慣了風雲詭秘的神官姬長廷都彷彿被施了定身之術，生生地定在了祭壇上。
姬長廷對女兒道：“爹一向不敢奉告你，你和你孃的性子太像了，你娘恨毒了我，爹怕你得知當年之事，也會恨我……”
暮青在四周八方的目光裡一言不發泰然自如，儘管閉目養神，靜待天亮。
這是遺言，姬瑤聽得出來，她痛不能言，隻哭著握緊父親的手，彷彿隻要抓住他，他就不會走。
奴官印堂青黑，身中劇毒，認出麵前的靴子，奮力地仰開端來稟奏道：“稟……殿下，幸不……辱……命！”
姬瑤眉心舒展，沉默很久，低低隧道：“爹待她的情義六合可鑒，她如何就不明白呢？”
“爹！”姬瑤悲淒的喊聲突破雲霄，祭壇以外，對峙的兩軍將士中有一半人馬麵朝祭壇跪了下來。
那人恰是景少宗。
這時，姬長廷在祭壇上揚聲道：“南興皇後鳳駕親臨，有失遠迎。不知皇後殿下駕臨我國，何故不報殿司？何故易容？何故闖陣？我國大安縣縣祭當今安在？南圖使節團當今安在？”
姬瑤道：“陣中凶惡，澤哥剛入陣兩日，還到不了鎮上，徹夜風急雨驟，身處陣中必然倍加凶惡，女兒徹夜心神不寧，擔憂要生變數。”
這話倒提示了藤澤，他看向暮青的臉，俄然生出一個難以置信的動機。他一向感覺木兆吉與傳聞中相差太大，莫非麵前之人底子就不是木兆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