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人曉得天子與三人談了些甚麼,隻知這日傳旨的宮人進了三府以後並未宣旨,隻是一言不發的在花廳裡等著,不坐也不奉茶。三府高低老幼皆出,提心吊膽地跪在花廳外,一向跪到老爺回府。
“禍又如何?一定有臨頭之日。”何少楷不覺得然,“我們與那幾家分歧,江南海軍可有接駕之功,祖父因功被封為襄國侯,隻待金匾賜下,江南海軍都督府就會成為襄國侯府。聖上親政,招賢納士,查辦我們何家與過河拆橋何異?到時,四海以內恐無賢士敢來自薦。”
傅老尚書出宮後直接去了國子監,從抄書官那兒求得了皇後的手劄,開初隻說求來一觀,看過以後卻今後賴在了國子監,厚著臉皮地求了間學舍,早朝過後去立政殿,晌午過後在刑曹辦差,夜裡就賴在國子監裡挑燈貪閱,乏了也不回府,就直接歇在了學舍裡。且冇幾日,兩位刑曹侍郎也來了國子監,而後常來常往,國子監內不堪其擾,惹得祭酒上奏彈劾,步惜歡怒斥了幾句,傅老尚書纔有所收斂。
何善其麵色凝重,搖了點頭,“此事兩難,隻看君心。可君心難測,現在的情勢,祖父也不敢妄猜,畢竟在選妃一事上,我們何家已經猜錯過一回了。”
而後,朝中又連下了三道刑獄鼎新令:一是廢除屠戶地痞看驗死傷的舊律,並將仵作從賤籍中撤除,入官籍,添俸祿;二是州衙配仵作三人、大縣二人、小縣一人,官府另需招募一二學徒,發放工食銀;三是官府設書吏為仵作及學徒講授《無冤錄》,講學之人造冊備案,按年抽考,勤奮者獎,懶怠者革去官籍工食,逐出官府。
此乃後話。
白卿賜號“竹”,城南郊地有片竹林,昔日無人打理,不知何時林後起了間廬舍,馬車入了竹林,向著廬舍駛去。
人的確是他殺的,動機是見財起意。
船伕一招認,刺史就命衙差將贓銀和凶器從船伕家中搜了出來,連同供狀一起上呈刑曹。
“都怪祖父,當年冇敢賭。”何善其看著何初心,悔之晚矣,“當年,祖父擔憂元黨勢大,聖上勢單力孤難以成事,想著就算他的大業真成了,後宮當中也會有我們何家女的一席之地,誰想到他會遇見當今皇後……唉!你那日也進過宮了,這些日子也瞥見了,聖上是鐵了心不選妃,你也該斷唸了。明兒祖父便請官媒到府上來為你議親,禦賜金匾雖還未掛上,但何家已算是位列侯爵了,滿朝王謝望族的公子給你挑,定能挑一門好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