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初心道:“攆走隻怕要擔不義之名……”
而後,朝中又連下了三道刑獄鼎新令:一是廢除屠戶地痞看驗死傷的舊律,並將仵作從賤籍中撤除,入官籍,添俸祿;二是州衙配仵作三人、大縣二人、小縣一人,官府另需招募一二學徒,發放工食銀;三是官府設書吏為仵作及學徒講授《無冤錄》,講學之人造冊備案,按年抽考,勤奮者獎,懶怠者革去官籍工食,逐出官府。
“……是。”何少楷恭敬地施了一禮,低頭時袖甲上雕著的紋影落在眉宇間,如豹伏行。
何善其看出孫兒心中所想,沉聲道:“你的設法雖有事理,但若行此道,非深諳機謀之術不成。你在此道上能夠與聖上一較高低?你可知,那日在太極殿中,聖上對那三家說了甚麼?”
淮州刺史在公堂上聽著獎飾之聲滿麵紅光,嘴角剛噙起笑來便想起這獎飾可不敢受,因而趕緊撫須一咳,裝模作樣地往汴都方向拱了拱手,大聲道:“這全都仰賴皇後孃娘明察秋毫,若無娘孃的指導,此案自是不能這麼快就本相明白的。”
車伕目光一凜,一昂首,見竹林上空劍光數點,劍氣殺機齊指車廂!
“簡舟上無掩蔽之物,凶手若在船上分屍,需有掩蔽之處。若在彆處罰屍,將屍塊運至船上則需求箱子亦或麻袋,屍身即便被分紅數塊也絕非平常大小的物什能裝下,不管是箱子還是麻袋,太大亦或太多,在簡舟上都是極其惹眼的。”
何初心擰著帕子,淚珠在眼眶裡直打轉兒,還冇開口,祖父便又有話示下。
何善其接著道:“禦史王瑞隻得一子,卻欺霸販子紈絝成性,他擔憂兒子去關陽守城會有性命之憂,聖上雖未收回聖旨,卻許了他一道口諭,把他兒子調去了星羅軍中曆練。聖上道:‘星羅的海寇暮年間被蕭元帥率兵剿殺得隻剩小股流寇,近年來,海寇雖有複來之勢,但近幾年海上難興大戰。朕會派人知會魏卓之一聲,叫他帶著你家小子多曆練曆練!眼下星羅正大興海防,多的是領軍功的機遇,朕就不信,你家小子跟在一群忠義之士身邊,會磨不去紈絝之氣,練不齣兒郎血性來!說不定他日返來,他真能給你光宗耀祖!’王瑞望子成器,聽了這話,豈有不心潮彭湃之理?他也是久伸謝恩,當殿悔過,出宮後閉門思過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