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頭那為首的馬匪麵色一變,驚懼地盯住魯大――是他?怪不得!
“怕?”韓其初嘲笑一聲,“正因你等怕,幫著馬匪綁劫路人,害了多少無辜之人?我等昨夜本可回營,因怕走後村中百姓遭屠才留下孤守!一日夜,殺退七撥馬匪,護你村中一人無失!直至徹夜走投無路,纔來要求庇護,而你等呢!”
章同隻覺心中莫名發堵,狠要了塊烙餅,嚼了兩下便往肚子裡咽,那乾巴巴的餅劃得嗓子生疼。
村中最後一排土房院子裡,立著兩道人影,一人身形佝僂,夜色裡瞧著似是位老者,另一人清臒斯文,打門聲卻急,語速極快,“老鄉,我等乃西北軍將士,困守村中,浴血奮戰一日夜,救兵明日傍晚才至,我等隻要四人,勢單力孤,精疲力儘,望村中懦夫互助,共抗馬匪!”
殺了一天一夜,另有一天一夜才氣比及救兵,他們不能再這麼殺下去,匪寨裡五千多兵馬,人海戰術便能將他們困死,而本日的廝殺他們絕經不起再來一回。
重矢急如風濤,月下飛吟一聲嘯!
元修!
無人開門,西北百姓的保護神,這夜被他們所保護的西北百姓關在了門外,絕了僅存一息的朝氣。
那為首的馬匪轉頭,狠戾地掃了眼部下人,一群馬匪頓時驚住不敢再退。他這才轉轉頭來,嘲笑道:“老子說誰這麼膽小,敢跟咱寨子作對,本來是西北軍的兔崽子!”
“歇會兒吧,能給我們安息的時候未幾。”她道。
但是,門緊閉著,屋裡似無人,死寂無聲。
一群男人出了自家門,窗子裡,婦人抱著孩子,含淚望著,明知自家男人這一去許再也回不來,仍咬牙忍著,冇人勸止。
“俺們村裡的男人有冇有血性,今晚就叫你瞧瞧!”
那開門聲不大,出門來的男人腳步聲卻沉厚有力,他肩頭扛著把鋤頭,月色照著他的臉,烏黑髮紅,衝韓其初喊道:“誰說西北男兒冇血性?你此人咋這麼冇耐煩?黑燈瞎火的,家裡找把鋤頭的工夫就被你給罵了!俺們村裡的男人有冇血性,俺今晚就叫你瞧瞧!”
那馬匪臉刷地黑了,傻子才聽不出她話裡的諷刺。
魯風雅才也覺出事有不對,聽聞韓其初所言,神采也沉了下來。他轉頭望了眼下俞村的方向,夜色深沉,村屋遮了他的視野,村民們的呼喝也讓他聽不出那邊方向有冇有人,因而冇法判定馬匪的弓手離此另有多遠,他隻得爭分奪秒,當機立斷道:“大師靜一靜!老子是西北軍副將魯大,馬匪刁悍,既然你們情願跟著老子殺馬匪,統統就聽老子軍令!老子現在號令你們到比來的院子裡,進屋關門,藏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