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箭已收回。
恰是這一怔的機會,安鶴在半空中抬袖,袖中一支響箭射出,銳嘯之音旋空而上,響徹盛京宮上空,炸開時紅煙如血。
安鶴一愣,見元敏起家坐了,顯出美人榻靠背上叢叢以東海珠貝珊瑚雕磨鑲嵌起來的牡丹花,花開恰好,粉蝶相戲,元敏在那蝶兒上一按,隻聽哢的一聲,粉蝶墮入,美人榻枕處俄然滑出了一隻暗屜。
安鶴跌落,身下是冰冷的宮石,頭頂是金輝紅煙,彼蒼白雲。
元敏揚了揚唇角,眸底卻無笑意,“那就如他所願吧。”
宮女落地,隨出來的人一同將屍身拖進院子裡,殿門翻開,內裡是趁亂堆積起來的宮人,足稀有十人。
“嗯,傳膳吧。”元敏淡淡隧道,將那暗屜關上,隨即便起家今後殿去了。
在響哨明空的一瞬,大興曆代帝王居住的陳腐皇宮裡,每個角落都有人抬開端來。
“啟奏太皇太後,此人乃是刺客,並非安總管!”禁衛軍將領回身跪下,將麵具高高呈過甚頂。
殿外喧鬨的人聲卻遮了殿內一道纖細的咻聲。
天光熹微,照進殿裡,元敏展開眼,眸底涼意如水,靜無波瀾,聲音卻冷,“他想要盛都城的戍衛兵權。”
紅煙散儘,隱衛眼中的買賣亦儘,晨輝照著那冇閉上的眼,生命的最後一刻,他目光清澈,不見陰柔。生命的最後一刻,他嘴角的笑含著希冀,而非陰狠稱心。生命的最後一刻,他是他,不是安鶴。
安鶴領悟,笑容陰柔,“本來太皇太後早就推測謙公子想要謀取盛京了。”
那將領感覺,隻是遲誤了半晌時候,宮裡即便有動亂也隻是小股動亂,彈壓下去也就是了。但是出乎他的料想,隻是這半晌的時候,全部盛京宮都亂了起來。
糟了!
卻聞聲元敏又道:“此事你親身出宮去辦吧,謙兒技藝高強,莫要他傷了不能傷的人。”
安鶴望著元敏拜彆的背影,目光落到那暗屜上,隨即回身翻開殿門大聲傳膳,宮人捧著早膳魚貫而入,送入後殿便退了出來,隻留了幾人在內裡奉侍。
屍身關在殿裡,換上禁衛軍軍袍的隱衛奔出,進入了亂流般的宮中。
鑲嵌在靠背上的東海珠貝磨得薄如刀刃,擦著安鶴的鼻尖削過,明潤的珠光從安鶴的臉上掠過,照見他暴露驚色的眼。
這動靜彷彿從四周八方而來,宮人們受了驚嚇,紛繁躲逃,盛京宮裡一片大亂!
那一叢銀針紮入了他的腿中,針上淬過毒,安鶴跪倒之時,點住雙腿大穴,拚儘內力拖住毒攻心脈的時候,隨即一掌拍上冰冷的殿磚,借臂力飛身掠出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