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還是,光陰卻已去近一年。
見暮青鬆了口氣,步惜歡笑了笑。怕她徹夜憂心難眠,他今晚才特地來軍中將此事奉告她的。不過,聽她說著恭喜,他的笑意卻濃了些,忍不住又逗人,“恭喜?這話可真不像娘子說的。為夫還覺得娘子會說……今後可圓洞房之盼了。”
自客歲她生辰後,兩人見麵的時候便很少,她曉得他一心練功,成心避著溫存之事,本覺得因殺安鶴的事遲誤了百日,閱兵前夕他一定能練成蓬萊心經,冇想到他能神功大成。
“不想!”暮青冇好氣隧道,想想就感覺不是甚麼端莊話。
崖頂樹下,黑袍人的目光跟著少年的身影漸向北望,那身影再看不見後,男人低下頭,崖風掃卷衣袂,林中殘葉颯颯。一根老枝被崖風吹斷,晃閒逛悠地掃打著樹身,男人俄然脫手,將其折了,揮臂擲入林中!
元修和大哥返來了……
暮青沉默了半晌,嘴角揚了揚,“恭喜。”
步惜歡低笑一聲,捏了捏暮青的手心,“為夫倒是有句好聽的話,娘子可想聽?”
大澤湖岸邊,馬蹄聲由東向南而去,暮青策馬巡查著湖麵,精兵們在岸邊舉著火把,湖麵上有衝鋒舟在來回穿行,舟上載滿了人,各司其職,舉火的、踩槳的、撈冰渣的,來回穿越,行如流火。
幾名大遼王兵拔刀護駕,彎刀似鉤月。
正巧也巡查完了,暮青依約打馬回帳,隻道了聲走,未揚馬鞭,神駒便沿著岸邊向北而去。
男人轉頭看來,眸光比崖下的營火還暖,漫天的星鬥都似在眸中,清楚打動,卻不端莊地調笑,“就不能說些好聽的?旗開得勝,大業必成,這纔是吉利話。”
暮青一愣,轉頭望來,求證似地問:“當真?”
“端莊的。”步惜歡看破了她的心機,笑了聲,靠近她耳旁,低低一語。
半晌,他回身走入樹林深處,向著南邊的駐營,背影冇入暗中之時,冷沉的聲音隨風送來,“你還能活五日。”
暮青接來喝了,將空碗遞給步惜歡時,觀了眼他眉宇間的神態,問道:“莫不是你徹夜難眠吧?”
次日一早,元修帶著五千精騎護送遼帝入京,暮青在海軍大營裡,未能回朝一觀京中盛景,她為閱兵大典繁忙著,這一忙就忙到了三月二十九日,閱兵大典前夕。
崖風陣陣,老樹的枝椏搖如鬼手,元修在三丈外望著呼延昊,人在黑袍中,一言不發。
他神功大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