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青把恥骨交給月殺,又從他懷裡把頭骨抱了返來,回身走進了西暖閣,把顱骨往桌上一放,道:“東西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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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嫁進相府近三十年,對元家在朝中的職位助益很多,但這相互攙扶的伉儷之恩終是比不上一個男人的幼年情懷,比不上賦閒的那些年裡少時伉儷的恩愛甜美,比不上那在韶華最好的時候故去的溫婉女子。
“你!”姚仕江早傳聞過暮青口舌甚毒,冇想到毒到這份兒上,怒極之下也不想再裝,拉下臉來正色道,“小女上有高堂,未嫁之身,都督強即將其接進府中,與強盜何異?這般廢弛小女的名節,廢弛我姚府的臉麵,都督就不怕遭禦史彈劾,遭天下人嘲笑?”
這豈不是毀人名節?姚府的臉往哪兒擱!並且,他都找上都督府了,他竟在都督府門口說這有傷禮教風化之事,連請他進府都不肯。
“相國大人思疑死的是本身的兒子時,可冇說無需我理睬。”暮青嘲笑。
“姚大人不必多禮,本都督前些日子在官道遇刺,為躲刺客進了姚府的莊子,幸得蜜斯相救。拯救之恩,無覺得報,隻能許以婚約,本日將蜜斯帶回府中,明日自會有官媒去姚大人府上提親。”
英睿都督前些日子遇刺之事滿朝皆知,可他今早才曉得那夜竟是他的庶女救了他。莊子裡的管事稱,海軍的人守在莊子裡,誰也出不去,冇法回府報信,昨夜他的庶女被海軍大營的馬車連夜接走,管事的纔有機遇下山回城,稟報這些日子以來的事。
暮青住步回身,見一個身穿褐袍的中年男人站在身後,笑容虛假,明顯是朝臣,卻一身的奸商氣。
不一會兒,一顆人頭從鍋裡撈出來放入了冷水盆中,緊接著便聞聲灶房裡傳出刷刷的去肉洗骨聲。
“三十五歲高低?府裡的護院統領剛好是三十五歲!”陶伯道。
轎中之人聞聲馬蹄聲,剛要掀簾子,烈風便颳起簾子糊了那人一臉。那人氣得直顫抖抖,把簾子一扯,下轎時見暮青要進府,忙出聲道:“都督請留步!”
元廣朝事家事纏身,華郡主滿心都是元修的安危和元謙的下落,都冇有太多精力與暮青周旋,隻當這回是請神輕易送神難,由她去了。
姚仕江窩著一肚子的肝火,馴良的笑容保持得甚是辛苦,“小女能救了都督,那是小女之幸。但婚姻之事乃是父母之命媒人之言,三媒六聘且未過,都督怎能將小女帶回府中?”
暮青回到灶房,把鍋蓋一揭,充滿著焦糊味和降香味的院子裡便飄來一股肉香,聞之叫人胃中翻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