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在,風雨同舟,何事可懼?
這時節悶熱潮濕,帳外無光她睡不著,火盆離得太近他又擔憂她熱,因而便命宮人搬遠了些,冇想到這一搬遠,炭火聲便小了很多,帳外太靜,她反倒不安了。
但是,半個時候後,中軍大帳外卻傳來了韓其初火急的聲音,“執我的令符,快馬去查!”
親衛藉著火光看出來人是韓其初帳下親衛隊中的一人,忙回身通報,剛回身,帳簾便被人撩開了。
敵情……
此乃絕密軍機,除了步惜歡和韓其初,隻要看管之人曉得詳情。
“行行,閉嘴就閉嘴,小爺不跟得寵之人計算。”烏雅阿吉笑得非常暴虐,舔著刀刃補了一句,“更不跟腰不好的人計算。”
老熊低著頭擺了擺手,“行了,走吧。”
老熊心頭五味雜陳,忍不住歎了口氣。
軍帳中光芒昏黃,一人盤膝坐在暗處,難辨麵龐,卻可辨其聲音。
草蓆上躺著兩人,一老一少,睡得昏昏沉沉的,恰是華老將軍和季延。
二人解纜之時,侯天也出了西大營,不一會兒便被霧色淹冇了身影。
元隆二十年蒲月十七晨,安平侯侄女沈氏和親大遼,時逢朝局大變,龍武衛及禁衛軍受命戍衛京畿,送親的儀仗離京時隻要寥寥三五百人,比前朝韶華郡主和親大圖時紅妝萬裡出故國的壯景,本朝和親大遼之景實在叫人唏噓
章同與暮青有同伍之誼,東大營又是曾經的特訓營,對外宣稱人犯由東大營看管,至今無人思疑。可實際上,自南下之日起,押送人犯的馬車就混在百姓的步隊裡,入夜後再喬裝成禦林衛轉移到營中,至於轉移到哪個營區哪座營帳,要看當日安營的陣勢和標兵的軍報。
蒲月二十四日傍晚,南下的軍民到達汴河江岸,用時近兩個月,當年參軍西北的五萬兒郎終究瞥見了滾滾汴河水。
“嗯。”暮青淡淡地應了聲,闔眸養神。
“才二更天,如許坐等豈不難過?”步惜歡擁著暮青躺了返來,安撫道,“我在,將士們也在,你另有何不放心的?”
步惜歡在她身邊笑了聲,“如何草木皆兵的?”
“徹夜無風,天然靜。”步惜歡曼聲道罷,又對帳外道,“把火盆搬近些吧。”
中軍大帳旁的側帳裡,暮青從榻上坐起,屏息諦聽,鑒戒如獸。
“軍令甚急,軍侯速去為上!”傳令兵催促道。
“軍侯不成張揚,需以軍心為重!”
此處並非東大營,軍中壓根兒就冇有看押二人的牢固之所,隻不過統統人都覺得兩人在東大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