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凶手竟是個婦人。

知縣語塞,楊氏又打量了眼暮青,這位小將軍要問案?她還覺得她隻是與她說幾句話。

奉縣十家兒郎有九家參軍西北,此中戰死疆場的少說有四五家,這城中半數百姓是陣亡將士的家眷,他怎敢挖楊氏亡夫之墓?即便是聖高低旨,此事也會激起民怨。

“敢問將軍是?”楊氏問。

“但楊氏之子說昨晚苦讀至五更梆子聲響,未見其母再出過家門,還說四更天時,其母為他下了碗麪。”

“昨夜福順堆棧的廚娘曾到過永德堆棧,微臣問過兩家堆棧的廚子,證明那廚娘是被派去送一罈子醬菜的。據永德堆棧的廚子說,昨夜聖上駕臨用膳,曾想用清粥小菜,堆棧裡的醬菜剛好冇了,廚子便急派人去福順堆棧裡要一罈子來,那廚娘恰是來送醬菜的人。因不知聖上用著那小菜可不成口,是否還需再添,那廚子就留了廚娘下來,待聖上用膳過後回了客來居才讓那廚娘歸去,那不時候恰是戌時,與英睿將軍所言分歧。”大堂裡,奉縣知縣跪在地上回稟案情。

“另有堆棧裡你留下的血字,隻需叫你寫幅字來比對便可。”

暮青不待她辯白便接著道:“朝中媾和,你對此事雖心有不滿,但開初並未想到殺人泄憤。昨夜送醬菜到永德堆棧臨走時聞聲的親衛之言,心中才起了殺機,昨夜見堆棧裡的保護都躲懶醉了酒,你覺得是上天賜給你的良機,便回家穿上了亡夫的軍袍舊靴,取了柴刀針線。柴刀用自家的,我猜你是想以自家的刀手刃媾和姦佞,殺人以後,你將軍袍舊靴和手刃奸佞的柴刀都埋去了你夫君的墳地,我想你的本意不是藏匿凶衣凶器,而是祭奠亡夫。”

暮青未答,奉縣知縣便一拍驚堂木,大聲喝斥道:“刁婦!此乃縣衙大堂,豈容你攀問?”

“……”知縣臉皮一緊,按著驚堂木的手難堪收了歸去。

“不必多禮,你乃軍烈親眷,起來回話吧。”暮青望了眼知縣,見他快速罷手,這才道,“看座!”

母子二人回話時皆聲淡意淡,垂眸觀地,不看堂上。

“但甚麼?”元修見奉縣知縣言語支吾,急問。

楊氏韶華三十有一,兩鬢已見霜色,麵龐粗紅,眉眼間存著幾分販子婦人的悍氣,她早已不見了庶族家世令媛蜜斯的姿容,隻那跪而挺直的脊背尚見一身家家聲骨。

“嫌犯自有朝律懲戒,律法公道,不懼嫌犯一坐。我給楊氏看座,因她乃邊關將士的遺孀,我敬她這八載韶華,孤身教子,含辛茹苦。敬歸敬,錯歸錯,一事歸一事。”暮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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