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蟬聞著那股藥氣就皺起了眉頭,弱弱的說道:“穆嬤嬤,我舌根都是苦的,真不想喝。”
“是。”姚女官屈膝答允下來,又對景兒交代道:“謹慎些,可彆讓娘娘累著,熱著。”景兒笑著承諾了下來,她才快步拜彆。
郭承嗣與柳玉蟬的婚事是在十年前定下的,當時的他十歲,她八歲。隨後的日子,他進了虎帳接管練習,她身患弱症足不出府,至此今後,兩人的餬口如同一條平行線,從未有訂交的時候。
自從十歲那年,她得了這畏寒怕冷,食不下嚥的弊端後,身子就每況愈下。現在她固然已是十八歲的妙齡少女,可她的身材看上去卻如同十二三歲的稚兒。
下了鳳輦,郭皇後莞爾一笑,對姚女官叮嚀道:“你回宮去取蔘茸攝生丸給郭侍郎送去,本宮就在園子裡逛逛。”
穆嬤嬤拿帕子給她擦拭了一下嘴角,見她精力尚好,忍不住勸道:“蜜斯,成日如許躺著,隻怕身子也乏了,要不起來逛逛?”
淑妃聽了她們的論述,隻冷冷一笑,說道:“這還不明白,我們的皇後孃娘,是在警告你們,她纔是這後宮的主子。彆看你們的位份比那美人高,能夠隨便叫她跪。可在我們皇後孃孃的眼中,你們卻都是一樣的身份。”
她拿調羹揀了一塊漸漸吃了,這纔拿錦帕按了按嘴角,說道:“既然皇後孃娘瞧你們不紮眼,你們這些日子就老誠懇實在本身宮中待著,不要出來四周亂逛。另有賤-人那邊,臨時也彆去招惹。不然,真惹皇後孃娘發了怒,本宮也救不了你們。”
“承嗣向來都不會叫本宮絕望。”郭皇後笑著在妝台前坐下。她對著那葵形菱花鏡,親手取下了頭上那隻沉重的赤金飛鳳步搖,然後取了一朵新奇摘下的火紅石榴花插在鬢邊。然後打量擺佈打量著,笑著問道:“如何?”
柳玉蟬在郭承嗣的印象中,仍然是十年前那垂髻稚童的模樣。今兒聽郭皇後俄然提起這與陌生人無異的未婚妻,讓郭承嗣渾身都感覺不安閒。
柳玉蟬倚在貴妃榻上,卻精力恍忽不知在想些甚麼。固然是隆冬,日頭明晃晃的照在她肥胖的身軀上,她身上固然穿戴夾層錦衣,小腹上還搭著一塊毛毯,額頭卻涓滴未見汗意。
被她們罰跪的那穿一襲粉色衣裙的女子,原是一舞姬。因為在上元節的家宴上領舞,被皇上看中收進宮來,不過以她這寒微的出身,固然封了戔戔美人,卻實在被寵了好些日子。直到前些日子一時不慎,那美人對勁失色獲咎了儷妃,才被朱顯丟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