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房設在配房裡,內裡設了六個炭盆,暖和如春。梁皇後滿麵痛苦地躺在窄榻上,不時收回呼痛聲。

葉輕雲怡然得意地在宅子裡養胎。

被陣痛折騰得麵色慘白的梁皇後,一見宣平帝頓時急了,吃力地說道:“產房血氣重,彆衝撞了皇上。臣妾能撐得住,皇上還是出去吧!”

靖國公世子夫人铩羽而歸。

裴太後是過來人,暗裡對程錦容說道:“梁氏的肚子又大又圓,這一胎十之八九是個公主。”

裴太後內心一喜,不假思考地說道:“好,哀家這就去椒房殿。”

她是初度有身分娩,此時既疼痛又惶恐。程錦容甚麼都不消做,就這麼安穩地坐在她身邊,她惶惑的心俄然平靜了下來。

程錦容日日為梁皇後診脈,早已心中稀有。裴太後這麼一說,程錦容隻淺笑不語。

程景宏笑答:“輕雲有孕,一小我待在宅子裡,我放心不下。特地乞假五日,在府裡陪一陪她。”

正說著話,一個宮女快步而入,一臉憂色:“啟稟太後孃娘,椒房殿那邊打發人來送口信,說皇後孃娘已經肚痛發作了。”

葉輕雲發覺到親孃這個小行動,膽氣更壯了,挺直了腰桿說道:“我有手有腳能吃能睡,身邊有丫環照顧。一大早,婆婆又送了兩個善於安胎的嬤嬤來。這裡離太病院近,萬一有甚麼事,我立即打發人送信去太病院就是。”

程錦容笑了一笑:“我甘之如飴,半點不感覺辛苦。”

程景宏滿麵憂色地相迎:“嶽母本日如何親身來了?”

靖國公世子夫人興沖沖地去見女兒,先誇獎女兒“想通了懂事了終究肯生孩子了”,然後幾次叮嚀葉輕雲“好好養胎不能東跑西走不能騎馬射箭統統覺得肚中孩子為重”。又催促她回程府養胎,要麼就回孃家安胎。

梁皇後脈象一向安穩,肚子裡的孩子也很安康。如無不測,這一胎應當生得平順。不過,皇後分娩是宮中大事。不怕一萬,隻怕萬一。

實在,葉輕雲就是生得像親孃,母女兩人一樣的打動易怒脾氣坦白。前一刻還好好的,下一刻就能各自翻臉,鬨得不歡而散。

靖國公世子夫人:“……”

又笑著問程景宏:“你如何不去當差?”

過了半晌,產房外響起了宣平帝欣喜短促的聲音:“皇後生了嗎?”

“便是景宏和公公都不在,另有弟婦,另有一眾醫官。總之,統統都便當的很。”

時候一晃,進了臘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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