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這類驚魂不定彷彿有一片陰雲覆蓋在頭頂不知何時會落下的感受，一向保持到現在。
程錦容在椒房殿裡的住處，一向都留著，每日有人打掃得乾清乾淨。她進了屋子，躺到床榻上，閉上眼睛。
宣和帝是天子之尊，不會去處一個臣子報歉賠不是。不過，對梁尚書的態度卻暖和了很多。
一眾文臣武將，立即大拍龍屁。一時候恭維阿諛如潮。
……
“辛苦梁尚書了。”宣和帝溫聲道：“眼下戰事正緊，不管如何也得撐疇昔。外務府另有些存銀，朕下旨撥一百萬銀子，梁尚書派人去外務府取便可。”
實在，外務府的銀子也不餘裕。四皇子五皇子正在建府，規製雖減了三成，花銀子的處所仍然很多。
程錦容略一點頭，並未多問，法度比常日快了很多。
太夫人是個疏朗豪放的脾氣，常日喜穿紅，一把年紀了還喜好塗脂抹粉，頭上手上金光閃閃。
誰都愛聽好聽話，宣和帝也不例外，被眾臣拍的龍心大悅。
莫非，賀祈在邊關出事了？
程錦容定放心神，歉然說道：“大抵是昨夜冇睡好，明天夙起，頭就有些昏沉。這半日下來，總有些渾噩不適。”
現在還不知出了甚麼事，她隻能連裴皇後也一同瞞下。
歸正太醫隨時等待傳召就行了。現在宣和帝在忙政務，程錦容偷溜一個時候也無妨。
裴皇後卻道：“本宮身為皇後，正該為後宮榜樣。從明日起，份例便減少四成。”頓了頓又道：“這等小事，無需四周鼓吹。”
外務府總管忙恭聲應下。內心卻盤算主張，必然要將此事傳開，讓世人都曉得皇後孃孃的賢能。皇後孃娘歡暢了，他這個外務府總管也能得主子歡心。
梁尚書捱了一頓廷杖，養了一個多月後，被宣和帝招還入朝。
程錦容似有些心神恍忽，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娘娘說的是。”
在這關隘，宣和帝還要從外務府擠出一百萬兩銀子來，直愁得外務府總管唉聲感喟。
太夫人毫不會無端送信進宮。
“阿凇受了重傷，現在存亡不知。”
這個動機一掠過腦海，些許睡意不翼而飛。程錦容心中漏跳一拍，忍不住展開眼。
外務府總管鬆了口氣，立即道：“皇後孃娘賢能刻薄，不過，以主子看來，娘娘減四成分例也太多了，減兩成便可。”
梁尚書籍來就冇多少頭髮，現在掉得短長，頭頂一圈鋥光發亮。一張老臉儘是皺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