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統送到暢春院的東西，都被永安侯夫人親身一一細心查抄過。毫不會夾帶隻字片語。
裴繡像被掐住了脖子，一張俏臉憋得通紅，淚水在眼眶裡直打轉。
永安侯目中閃過一絲得意，正要張口，就見程錦容一臉誠心腸說了下去：“正因孃舅待我極好，我更要為孃舅著想纔是。”
看著永安侯虛假之極的麵孔，程錦容陣陣反胃作嘔。
裴繡終究說不下去了，以手背掩著紅紅的眼睛哭了起來。
程錦容視而不見，說了下去：“我在永安侯府一住十餘年，承蒙孃舅舅母細心照拂顧問。現在，我及笄將至，委實無顏在永安侯府持續住下去了。明日我就回程家。”
程望每個月都送厚厚的一摞家書，賺的俸祿賞銀也都送至裴家。程家每年也送很多的銀子來。
永安侯看著裴繡，冷然反覆：“我問你，誰是外人？”
這是籌算完整搬出裴家了！
哄一個天真的小女人，算甚麼難事？
永安侯右眉再次顫栗，目光鋒利如刀，聲音中透出不容置疑的嚴肅霸氣：“你自小在裴家長大，在我內心，和裴家女兒無異。”
“我雖寄住在侯府，卻也不是無人過問。”
程錦容心中嘲笑一聲，將心頭無邊的恨意壓下，暴露一絲打動之色：“孃舅！你對我真是太好了！”
“以是，我籌算回程家行及笄禮。本日，就向孃舅和舅母告彆。”
永安侯夫人麵色微變，心跳倏忽加快。
裴皇後的“厚賞”，是給裴家的。永安侯夫人留下大半。合適少女的衣料金飾香料脂粉之類，多是給了裴繡和程錦容。
一個被經心養在內宅的天真少女如何能窺破？
似有一根鋒利的刺卡在了喉嚨裡。
這一回，定是因裴繡說了甚麼刺耳刺耳的話，程錦容內心不安閒，這才動了回程家的動機。
說著，盈盈行了一禮。
永安侯明顯也生了狐疑，鋒利如刀的目光在程錦容斑斕清豔的臉龐上一寸寸刮過：“錦容，你本日如何俄然提起皇後孃娘來了？”
裴家因裴皇後晉升爵位。永安侯是宣和帝的舅兄，備受宣和帝信賴正視，位高權重。隱然為四侯之首。
她不平！
宣和帝秉承了宣武帝的好戰自大和重武輕文。大楚朝勳貴武將們，手握兵權，將一眾文官壓得抬不開端來。
她神采微斂，淡淡說道：“我娘死的早，我爹是軍醫，得空照顧於我。不過，這些年，我爹的俸祿和賞銀都送來了裴家，程家每年也送來很多銀子，供我衣食用度。另有皇後孃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