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帝獨坐半晌,才命人召來杜提點:“程太醫人在那邊?”

每次惡夢驚醒後,他都是一身的盜汗。

“過幾日,朕要去皇莊裡住一段光陰。”宣和帝淡淡道:“你們兩個留在朝入耳政,政務多問一問衛國公靖國公。如有告急政務或國朝大事,就讓人將奏摺送到皇莊來。”

二皇子摸索著問道:“不知父皇要去皇莊住多久?”

大皇子當了幾年差,二皇子也在朝中曆練了大半年,現在又娶了皇子妃過門,有得力的孃家和嶽家。

宣和帝目光掠過身材頎長威武不凡的大皇子,又掠過正值幼年麵龐漂亮的二皇子。內心的情感非常龐大。

杜提點恭聲答道:“本日另有病患要救治。她正在籌辦,燕五爺如果有話問她,我這就叫她過來。”

也正因惡夢幾次,他極少再召幸嬪妃,也不令任何人窺見本身的脆弱。

他毫不會承認,堂堂天子也有驚懼之事。

隻是,比起開腹救治的風險,治病保命更首要。

後宮情勢,大半都取決於宣和帝的態度。

此時的程錦容,正以熱水洗濯雙手。宣和帝和杜提點一前一掉隊了屋內,程錦容隻略略點頭,並未多言,右手已拿起了剪刀。過了半晌,又換了利刃……

宣和帝寵嬖鄭皇貴妃,便能令鄭皇貴妃壓過裴皇後,風景數年。

杜提點心中瞭然,卻未說破,恭敬應下。

平心而論,能在天子的諦視下分毫穩定的人,一千小我裡難尋一個。能以利刃為病患開腹救治之人,天底下也隻要程錦容一人罷了。

大皇子二皇子私底下你爭我鬥,到了宣和帝麵前,倒是一派兄弟敦睦。兩人一同業禮,恭聽天子叮嚀。

……

……

“兒臣必然經心打理政事,不令父皇絕望。”

驚的是宣和帝俄然要去皇莊。之前半點風聲都冇有。

“燕五爺”此次倒是忍住冇吐,隻是麵色泛白不太都雅罷了。

兩個時候後,杜提點雙腿痠軟地出了屋子。

吳販子一向以手掀著衣衫,直至手腕泛酸了,麵前的“燕五爺”才淡淡道:“行了,你先退下。”

剛纔灰頭土臉的二皇子,目中閃過憂色。

“不消了。”宣和帝卻道:“我去見她便可。”

幸虧大皇子還能笑得出來:“父皇說的是。母後鳳體不適,兒臣內心也不時牽掛。現在母後身材大安,隨父皇一同去皇莊散散心,也是功德。”

他毫不會奉告任何人,這三個月來,他做了數回惡夢。每一次的惡夢夢境都大同小異,他喝下湯藥昏倒疇昔。一把鋒利的刀刃,往他的腰腹處切了下去……然後,他再也冇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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