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祈眼睛一亮，脫口而出道：“我已經以祖母的口氣寫好了一封信。祖母派人送去給父親便可。”
太夫人就事論事，語氣也和緩下來：“三郎。少年人打動熱血，喜好一個女人，再普通不過。可結婚是另一回事。你應當娶一個門當戶對的王謝閨秀為妻。”
忙完這些，太夫人麵上有了幾分倦色。
太夫人：“……”
隻打了三下，太夫人就捨不得再脫手了，放下柺杖，張口數落：“祖母不是早就和你說過嗎？祖母活力拿柺杖的時候，你就快跑。擺佈祖母追不上你。這麼傻呆呆地跪在這兒，祖母一怒之下，打碎了你的身材如何辦？”
“人老了，不頂用了。”太夫人笑著自嘲：“換在年青的時候……”
宿世若不是因為他，祖母也不會悲傷過分，早早病故。
現在太夫人一把年紀了，手勁倒是不小。此時內心泛酸，手上用了三分力。
最後這一句，深深刺中了賀祈的把柄。
柺杖是極堅固的木料所製，便是不消儘力，落在身上也很疼。
她年青時曾提著刀追打了老平國公兩條街。老平國公自此再不敢有納美妾的動機。
太夫人：“……”
賀祈就這麼跪著。
他就曉得，心疼他的祖母必然會鬆口。
太夫人又被氣樂了，笑罵道：“混賬小子。曉得祖母疼你，就來用苦肉計，逼著祖母點頭是吧！”
他寧肯跪著挨祖母的柺杖，也不肯傷祖母的心。
“祖母要長悠長久地活下去，”賀祈握住太夫人的手：“等我娶了媳婦過門。我和媳婦一起貢獻祖母。”
賀祈笑著接過話茬：“換在年青之時，祖母單手可伏虎。以是，才得了胭脂虎的雋譽。”
“本年我已滿十五，也該謀個差事了。以是，我籌算插手半個月後的禦前侍衛大選。”
“門當戶對，不及兩情相許。”
……
賀祈內心美滋滋的，殷勤地扶著太夫人起家去書房。然後親身鋪信紙，磨墨，以羊毫蘸墨，送到太夫人手中：“祖母請用筆。”
勳貴後輩，多以武晉身。
太夫人記念遐想本身年青時的英姿，忍不住唏噓：“這都是年青時候的事了。和我平輩同齡的，很多都入了土。祖母也一把老骨頭了，不知還能再活幾年。”
太夫人看著輕飄飄如置雲端的孫子，不由得啞然發笑。
宿世，他也是十五歲時插手禦前侍衛大選。卻不料，在大選的前一日吃壞了東西，腹痛如絞，腹瀉一日。連拔刀的力量都冇有，隻得遺憾放棄了那一年的大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