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草又舀了一勺，謹慎吹涼，再次送到她嘴邊。
賀祈麵色刹時就變了。
程錦容衝甘草笑了一笑，輕聲道：“不疼了。”
“元辰，你的不測出世，令孃親慚愧自責痛苦，一度想輕生他殺。是因為惦記取我，她不得不忍辱求生。”
萬幸太醫們都在保和殿，除了周太醫李太醫以外，其他太醫也都醫術高深。賀祈迅疾請了此中一名擅於保養安胎的趙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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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天過分玩弄人，怪不得任何人。這一團亂麻，現在無人能解。統統都隻能等宣和帝醒來再說了。
若不是因為他情感失控在理取鬨，程錦容也不會情感混亂過沖動了胎氣。如果程錦容是以早產，或是孩子有甚麼三長兩短……
“我娘被逼著做替人，被逼著有孕，被逼著生下你。她有錯嗎？”
“賀祈，”程錦容抬眼，看著雙目泛紅落了男兒淚的夫婿：“彆怕，我冇事。”
裴皇後恨本身無用，淚水不斷滑落。
“她還記取本身的丈夫和女兒。以是，她不能經心全意地愛你。可她也極力在庇護你。如果不是她，你覺得本身能安然長大嗎？”
……
賀祈更是心如油煎。
裴皇後有力轉動，用儘儘力側了側身子，目光焦心腸落在程錦容的臉上。
甘草哽嚥著問道：“蜜斯還疼不疼？”
六皇子站在程錦容身側，滿眼情急滿心悔怨自責。
賀祈反射性地將手握住。
甘草用手背擦了眼淚，低聲又剛強地說道：“從現在起，奴婢就在蜜斯身邊，蜜斯到哪兒，奴婢就到哪兒。”
“我們無需你感激。我們是親姐弟，是血肉嫡親。我們的身上，都留著親孃的血。我這個做姐姐的，對你好是應當的。她是你親孃，為你做再多也是應當的。我們都不苛求你回報。”
程錦容幾近一口氣未停歇。
門外數米處，賀祈神采沉凝地站著那兒。在見到六皇子錯愕失措的麵孔的頃刻，賀祈心中頓覺不妙。
“這些年，孃親對你冷酷冷淡，不是因為她不愛你，是因為她不敢愛你。”
六皇子煩惱不已，恨不得扇本身一耳光。
六皇子冇有勇氣靠近，低聲說道：“有眾太醫在，程太醫好好歇著吧！”
……
程錦容胸口起伏不斷，不知是因為過於勞累，還是因為情感過激的原因。肚中的孩子也跟著翻滾起來。
程錦容漸漸將一碗藥都喝下，肚中的抽痛稍停。肚中孩子彷彿也被親孃的固執傳染，漸漸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