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時點了點頭，拿起一旁掛著的披風，穿戴好了，朝內行去，楚王府的馬車，已經在門口候著了。
“吃的每一塊肉，都像是先人墳前的祭品，拿得每一個壓歲錢，那都像是有人燒過來的紙錢。嘖嘖……”
姚氏笑了起來。
“一會兒憂心忡忡的，一會兒又低頭沮喪的。詳細如何回事，我也不曉得。他沐浴換衣以後，便又同你阿爺一塊兒出門去了。到了夜裡，就被血淋淋的抬了返來。”
池時眼眸一動，謹慎翼翼的問道，“阿孃，阿爹當年勢實是因為甚麼，才受了重傷，今後不當仵作了的？之前我問你，你總說都城舊事，我們遠在祐海，不要惹是生非。”
池時有些驚奇，“阿爹不是窮得隻剩下貓兒了麼？倒還藏了玉！”
姚氏聞言有些哭笑不得，自打在都城他們冇有買成一條街，池時這孩子就對此念念不忘，說點甚麼，都能扯到鋪子上去。
周羨一見到池時出來，就從馬車裡伸出腦袋來，猛的揮了揮手，“從速的，從速的，不曉得的，還覺得你是小娘子呢，要梳洗打扮一個時候！”
接下來連續數日，都城裡都風平浪靜地，轉頭徹夜已經是年三十了。
周羨伸脫手來，將她拽了上馬車，“你就吹吧！曉得你徹夜不在家中吃年夜飯，瞧把你家裡人歡暢得，好傢夥，我等這麼一會兒工夫，都有好幾小我出來放爆仗慶賀了。”
她說著，捏捏池時的臉，“你這孩子，就是獵奇心重，阿孃之前不奉告你，就是想著，疇昔的事情，就讓它疇昔了。能讓你父親低頭沮喪一輩子的事，能是甚麼功德？”
“我記得那天早晨，恰是蘇仵作來打門，叫你父親出去。我覺得是因為北裡院新開了，他們要一同去耍，還把你父親臭罵了一頓。你阿爹是淩晨返來的，我向來冇有見過那樣的他。”
“阿孃，這可真靈動，像是剛從土裡刨出來的一樣”，池時有些衝動的摩挲了幾下，隨即又道，“這玉上佳，如果紋樣好些，又能多個鋪子。我上躥下跳跟個猴兒似的，戴著這個指不定哪天就磕折了。”
“當時國喪剛過，皇後孃娘也就是楚王的母親歸天過了百日，憋了好久的人，一下子都放浪起來，那幾日都城的酒樓茶社，都是人滿為患。”
姚氏呸了兩口，“大過年的，說甚麼死不死的。阿孃賺的錢，你同你哥哥八輩子都花不完。好了，彆貧了，阿孃信賴你自有分寸，彆叫楚王在外甲等急了。”
姚氏朝著門口看了疇昔，屋子的門敞開著，種李院裡還是光禿禿的，這雪斷斷續續的，連續下了好幾日，也不見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