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孀婦聞聲動靜早就醒了,隻是懶怠說話,被采薇一摁給疼得要命,就開了口,“這半天你又往哪兒瘋去了?”
如果阿誰男人好了,也得讓他上山跟著砍柴采藥!
“哼哼,說不過我就來這一套,真吝嗇,還是男人嗎?”采薇毫不客氣,專踩陸瑛的死穴。
“哎,不法啊。”穆孀婦感喟著,已是坐起家子,頭髮狼藉得像是一把枯草,隻是神情普通了很多。
就像阿誰男人,傷得那麼重,要不是每天喝著吃著馬齒莧,這會子傷口還不定腐敗成甚麼樣了。
“會醫術有甚麼不好?起碼,不會讓鐵牛哥和李大娘死。”采薇一邊拿著還未用完的蟾酥給穆孀婦的腳踝敷上,一邊幽幽答道。
采薇看得發楞,隻覺有口水順著嘴角流出來。
像她們家,一日兩餐還得一乾一稀,實在餓極了,不過熬點菜粥喝。
“我千萬冇想到疇昔這麼多年,你還能會醫術。”穆孀婦那雙大而無神的眼睛盯著采薇,伴著幽幽的油燈,有些瘮人。
“哈哈,‘食色,性也。’你冇聽過?”
五間大瓦房蓮花一家四口住著,倒座房住著幾個幫工,有放羊的羊倌兒,另有兩個做粗活的婦人。
采薇聽得內心格登一跳,她這話甚麼意義?甚麼叫疇昔這麼多年,她還能會醫術?
采薇咧嘴笑了笑,“還能去哪兒?鐵牛哥和李大娘差點不可了,我不去采點兒藥,莫非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嗎?”
見天不早了,采薇從速下了山。
歸正穆孀婦已經曉得她懂醫術了,乾脆她也就翻開天窗說亮話。
采薇下定決計要致富,腳步也比來時輕巧了很多。
固然和她處了冇幾日,可這婦人骨子裡的倔強,不是普通人能比的,問也白搭,她還是省點兒唾沫星子吧。
“嗬,前人還說過一句話,你曉得嗎?”采薇來了精力,笑嗬嗬地轉過身,看著陸瑛那張吃癟的臉。
采薇勾唇笑了笑,自去上了山。
見一揹簍很快填滿,還壓得結健結實的,采薇歡暢地哼起歌兒。
說兩句吧,她又罵他不是男人。
足足拔了半揹簍馬齒莧,采薇方纔擼把臉持續尋覓其他藥材。
穆孀婦不說,她很想問,可曉得,這婦人是不會奉告她的。
顯見得,這一家子比村裡其彆人都要敷裕。
陸瑛神采在灶火中暗淡不明,聞聲采薇說他“貨品”,氣得冷哼一聲,“你這死丫頭,也就一張嘴敏捷。等哪天吃了虧就誠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