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子峰聞聲母親話鋒一轉,說到這事上,不由麵上一紅,說話也支吾起來:“娘,說閒事呢,如何扯到兒子身上了?”
‘醫聖張仲景發明岐黃之奧義,著《傷寒論》為後代學用,然傷寒論一書專重寒邪,六淫卻未遍及,而現在的大夫遇見發熱表症,便以醫傷寒之法措置,若遇風寒侵體尚可,想必不能功效,今聞京畿地帶多人病發,而十之八九病患醫治不能見效,不知是否於此有關,現在之證,小妹覺得是溫熱入營分之症,是否可用清熱解毒之方,請兄長開示……’
隋子峰抬手指著外頭對母親說道:“母親您看,那小樓彷彿是兩廣一帶的竹樓。”
一雙豐腴細嫩的手將那信紙按在雞翅木小幾上,這雙手的仆人富態的麵龐上兩彎細細的柳眉,恰是隋大太太,她攏了攏腕子上一枚透亮的翡翠鐲子,端起茶幾上的銅壺為兩隻掐絲茶碗裡注了兩杯茶湯,又將此中一杯推到兒子麵前。
隋子峰微微傾身向前,撿起那封手劄抬高了些聲音念畢,方又抬起的眼眸來,“母親,這些病患雖有發熱,卻並未出汗,兒子查了他們的舌苔,略薄黃,比颳風寒之證,確切更像是溫熱之證……”
知子莫若母,隋大太太見兒子那模樣,便知他對徐三女人是成心機的,不由笑道:“這孩子,跟你娘還是有甚麼抹不開麵兒的?娘可奉告你,人家是堂堂侯府令媛蜜斯,金枝玉葉,大師閨秀,”說著拾起那封筆跡清秀的手劄,不由嘖嘖獎飾,“現在瞧她這說話辭吐,是個賢惠有才氣的,如許好的女人,你覺得是大街上的白菜,留在那兒等你擇撿呢?我還真奉告你,我們隋家雖有家底,可對徐三女人,那絕對是攀附,你若偶然,那我樂得少操這份心,如果成心,就要早做安排籌劃,可要好好想想,過了這個村兒,就冇這個店兒了。”
隋子峰隻感覺雙頰發燙,手腳無措地不知該如何安設似的,隻回身推開車窗透氣,乾爽的風異化著初春的芳香氣味,令民氣曠神怡,他透過車窗向外望去,酒坊茶社鱗次櫛比,繁華繁華,中間一處三間五架的門麵正在裝修,一身短打的工匠細細的描金繪彩,已下筆著色之處是精美繁複翠竹紋路。
隋子峰啞然,現在得病的人數很少,能耗損的藥材確切很有限,如果瘟病殘虐,傳到山東山西,大家害怕,那金銀花、連翹等必定供不該求,家庫中存放的生藥能賣上極好的代價不說,還能一舉打響百草堂的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