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淡淡點頭,悄悄抬手錶示丫環絳雨搬上繡墩來,神采還是帶著幾分懨懨,“有勞三侄女了。”
靜和謝了座,上前為吳氏診了脈象,又問了診,方纔笑道:“五嬸嬸胎相安穩,隻是身子稍稍弱了些,眼下已交了秋,嬸嬸無妨趁著中午日頭好,往院子裡散散,看看花兒鳥兒,紓解紓解心中鬱結,於身材也有助益。”
靜和跟著何媽媽進了西邊的暖閣,就見吳氏斜倚在臨窗的炕上,青絲綰了個繃頭,穿了件翠綠地子鑲銀邊的大袖衫,手裡托著一卷書在看。
若不是曉得徐老太太與楊氏是一丘之貉,靜和都要被這話打動了,她沉默不語,一旁的周太太卻趕緊起家福了福道:“勞您操心了。”
周太太推讓不過,隻好留下用飯,席間多次站起來為徐老太太佈菜添湯,靜和隻不動聲色地替下了外祖母。
這回徐老太太冇有再見靜和祖孫,而是推說吃了藥睡下了,讓何媽媽直接領著她們去了嘉寧居。
絳雨則道:“昨兒太醫來時特地叮嚀了太太,要多多靜養。”
徐老太太酬酢兩句,又留下週太太用飯。
因為吳氏的身材根柢實在太弱了,又加上喪夫多慮,心結難紓,用再多的補藥來補著也是無益,如許下去就算把孩兒生下來,隻怕也難以養住。
薛湜與英國公為了外孫女大戰益膳齋的事鬨那麼大,周太太天然是曉得的,聽到楊氏提起薛家,周太太不由看了一眼靜和,沉默低下頭去。
靜和內心明鏡兒似的,外祖母這是‘芥蒂還須心藥醫’,因而陪著她一道去敬和堂密查密查真假。
果不其然,楊氏的下一句話就發表了謎題,“這陣子,老爺奏的好幾宗事都被吏部尚書薛閶給上摺子駁了返來,我們家是被薛家盯牢了的,老爺如果在朝中為親家少爺疏浚,被那一派的人曉得了,攻訐老爺還是小事,隻怕那些人會賭一時意氣,用心與老爺對著乾,反倒對親家少爺倒黴。”
世人各懷苦衷,這約莫是芳蘭事件後楊氏吃的最苦澀的一餐,而靜和祖孫卻吃的味同嚼蠟,毫無滋味。
徐老太太待了半日的客,已經歇下了。
楊氏的態度倒是可圈可點,她先讓人奉了茶,一開口麵上就暴露些難堪之色,“昨兒老爺一下衙,我便同老爺說了,老爺天然是想幫著的,但是……說句不見外的話,外人瞧著侯府百般萬般的好,隻要本身人才曉得此中的意味,特彆老爺如許位列中樞的,不時候刻都是踩在刀尖兒上。又觸及通敵叛國這等大罪,老爺故意要救親家少爺,可又怕來回疏浚的時候,被人揪住攻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