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目睹到她時,她正蹲在一個受傷的人身邊,有條不紊的用藥粉給他止血,從揹著的布囊裡拿出布條來給他包紮,她的行動是如此純熟,讓他一時誤以為她是太病院的醫女,可當他看到她身上陳舊的衣裳和阿誰七歪八扭的髮髻,他這纔回過神來。
她現在急需一件衣裳,盛芳華曉得得很清楚,再不買衣裳,過上些日子,她的上衫都能夠當褻衣穿了——這一兩年她長得實在太快了,快得連盛芳華本身都感覺有些措手不及,清楚早兩年還隻到昌大孃的肩膀處,現在就已經跟她差未幾高矮了。
盛芳華躊躇了下,還是將玉玦遞了疇昔,既然來了,就該賭一把,玉玦放到本技藝裡還是玉玦,隻要讓人家承認才氣變成財帛。
固然銅板未幾,可隻要莊稼人才明白,一個銅板都來之不易。
“女人,傳聞你有寶貝要賣?”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盛芳華昂首一看,就見一個戴著麵具的人站在桌子中間,身材頗高,有些清臒。
那人含著一泡眼淚望著盛芳華,打動得不曉得該說甚麼纔好,盛芳華將銅板放到他手中:“你彆推讓了,好些日子你不能出去乾活了呢,家中少了個勞力,如何能吃飽穿暖?我本技藝頭也緊,臨時幫不到太多,隻望你快些好起來。”
盛芳華毫不客氣的砍了一半價,讓老闆娘將衣裳打了包,把阿誰銀錁子拿了出來付過賬,還剩了差未幾一兩銀子。她拿著剩下的錢到市場那邊割了一塊肉,又買了幾根大骨,東西就算是買齊備了。
盛芳華接過掌櫃的遞上的銀票,細心看了看,確認是彙通錢莊的銀票,這纔將它們摺好塞到了荷包裡邊:“多謝店主掌櫃,我也不到這裡久坐了,免得彆人看著我這模樣坐到你們琢玉堂,都會覺得你們琢玉堂變成了善堂了。”
她在回春堂學過五年徒,偶然候會到中間店鋪裡串串門,雖說回春堂的地段也算得上繁華,可那四周的店鋪冇有一家像這琢玉堂裝得這般氣度。盛芳華的手指從桌麵上撫摩而過,到大周這麼多年了,也略微識得些木料,這桌子沉實紋理精密,該是檀木做的。
店鋪裡一色都是黑檀木博古架,四角雕花,上頭擱著各色古玩,有花瓶,有硯池,有玉鏡屏風,另有一些她叫不著名字來的東西。
許瑢瞠目結舌的看著她,盛芳華嫣然一笑,朝他擺了擺手:“多謝多謝,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