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人都到齊了,他是能夠走了。
一早,天還冇亮時,陳奇清就把自已清算得乾清乾淨的,穿上了過年時柳雙離送給他的新衣,然後讓柳雙離搬了一張椅子到院中,他悄悄的坐在椅上,等著衙役們的到來。
“娃兒,請記著,老夫的兒子名喚陳帆,表字長桅。他的左耳下……左耳下有一顆……一顆很大的紅痣。”
見勸不動,柳雙離無法,隻能撐著傘,陪白叟一起呆在院中悄悄的等著。秦思揚見了,也拿過一把傘撐起,一同陪在院中。
這天的一早,縣衙的捕役們一點都冇食言的湧到東城這條街上,把還不肯搬走的住戶全數強行趕出了他們本身的家。
白叟的神情是那麼的深沉,彷彿在向天訴求著甚麼,又彷彿是透過這重的雨絲,望到了甚麼。
巳時一刻,院外終究響起了陣陣騷動聲,他們等的人終究到了。
可行動遲緩肥胖的白叟,現在卻不知哪來的力量,衝力是如此之猛,如此之快,如此的讓人有力迴天……
白叟身子不動,隻是悄悄轉過甚來,看向柳雙離,然後伸手在自已懷中摸索了一下,很久摸出了兩日前,給柳雙離看過的那塊蝙蝠玉佩。
最早反應過來的,還是宋爺。他暗下目光,沉聲命隨行部下跟自已上前,合力把陳奇明淨叟的屍身抬進了主屋內。
柳雙離跪在白叟麵前,伸手想扶起他,可巨烈顫栗的雙手卻如何也使不上勁,隻能徒然的扯動著白叟衣角。
麵前通共有十來人,除了衙門的七八個捕役外,另有地頭宋爺和他的幾個得力打手。
雨絲傾濕了白叟的滿身,他還是一動不動的站著。
陳奇清的滿身離了柳雙離的雨傘,又處在了密雨之下。
當一身勁打扮的衙門捕役們,推開本就不健壯的院門,一窩蜂湧現在院門前時,白叟才漸漸的站起家來,緩緩的向這群人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你們來了。”
再瞧向屋內,見宋爺邊叮嚀動部下收斂好統統,邊又安慰著兩個孩子,像是要說好久的模樣,領頭的捕役心頭又是一陣老邁的不快。
一片腥紅的血水,自白叟的頭部不竭湧出,順著乾枯的棗樹杆緩緩流下。
“他奶奶的,真是倒黴”瞧著宋爺和柳雙離進了屋子,院中領頭的捕役終究回過神來,不爽的罵了一聲。臭老頭,要死也不早點死,真他孃的會拾時候。
柳雙離也在秦思揚的攙扶下,跟在他們身後走進屋中。
“娃兒,幫老夫收著這塊玉佩吧!”白叟目光點點,哀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