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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她們如同繩索上的螞蚱,悄悄一捏就死,她可真想不管她們,任她們自生自滅。但是她不能,嬤嬤再三提示的話言猶在耳,夫君遭難,如果她不管庶子庶女的死活,世人會如何看?縱使她性子急,這件事上倒是打動不得,她另有兒後代兒,已經有個冒犯律法的爹,不能再多一個名聲不好的娘。
“夫人啊,老爺被下了獄,我們可如何辦呢!蓮香院被搜刮一空,怕是已不能住人了。”一年青女子娉娉婷婷地邁著小碎步走過來,她身著素色衣衫,身子纖薄,腰肢不盈一握,纖纖玉手捏著帕子一角拭淚,好一副弱柳扶風的姿勢,隻是這府裡冇了男仆人,冇人會顧恤她這嬌嬌弱弱的模樣兒。
“你們都瞧見了,府裡值錢的皆被充公,我便拿些嫁奩銀子散與你們,如果無子的,去留隨便,便是嫁娶亦可,如果有後代傍身的,便去我的陪嫁莊子上度日。”
丫環撲通一聲跪下,連連告饒,“夫人恕罪!都是婢子不好,都是婢子的錯,求夫人饒了奴婢!”邇來夫人的脾氣越大不好,不是水溫分歧適便是味道不對,這些天來,已經換了好幾套茶具了,她是周府的家生子,隨夫人陪嫁去錢府,一家子的賣身契都在夫人手上,夫人說了不好,便是冇錯也是錯。
晚間,蘇青諾坐在床頭,興趣勃勃地拆著堆了滿床禮品。宿世連她本身都不大記得本身的生日,更彆說好好過個生日了,閨蜜是個馬大哈,常常是過了好一段日子纔想起,一拍腦門兒咦明天是你的生日?便攛掇著她去擼個串甚麼的。至於阿誰男朋友?追到手就成了草,倒是不說也罷。
這些年錢金承順風順水,一朝失勢便勢如破竹,乃至比主家還要短長幾分,遂自請從主家分撥出去,這一支從父輩始在茂縣另開宗祠。做到這個份上錢金承自是對勁,獨一不順心的便是霸道的老婆,隻是荊布之妻不下堂,他便一房又一房的往裡抬姨娘。老婆不稱心,舅兄不成器,是以周家實在冇得錢家幾分照拂。
“啪!”印著青藍梅花的杯子碎了一地,茶漬濺上丫環新月白繡蘭花的裙子。
“便聽夫人的。”
“官奴算甚麼,另有那為妓的,蓮姨娘這姿色,雖是做不了暗香閣的花魁,做那紅袖樓的頭牌也是。”暗香閣是俞州最好的青樓,內裡的女子才名遠揚,賣藝不賣身,最是那風騷才子神馳之地。而紅袖樓倒是低了不止一個層次,便是頭牌,也是要接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