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如聽了這話,不歡暢隧道:“車內又不寬廣,三人擠在一處做甚麼,若不謹慎將你的衣裳蹭臟了,或是金飾碰壞了,恐怕你又要抱怨。不如你單獨乘一輛車吧。”
這夜,錦依便在房中操琴,隻將一首《箜篌引》翻來覆去地彈奏,在清幽的琴音中,昔日的影象一幕幕閃現麵前,……琴音垂垂轉為降落的悲咽之聲。
翌日午後,傳事處的人來稟告錦如,說是樂工來了。
斑斕向錦如睨了一眼,略帶對勁地輕笑道,“長姐畢竟是我的親姐姐,還是向著我的。”說罷,便先一步踏上綠瓔朱蓋車。
錦依回到扶堇軒時,天已黑了。
她躬身向錦如施禮,嫣然一笑地開口,“奴是月濃歌舞坊的樂工昑月,來為兩位秦蜜斯授習箜篌。”聲音清脆委宛,腔調卻略有生硬,官話說得不太諳練。
前麵那人輕抬素手,將麵紗揭起,暴露一張令人讚歎的絕世姿容來。她的髮絲並非烏黑,而是呈淡褐色,雲鬢高高挽起,襯得那張欺霜賽雪的玉容更加表麵光鮮,眉彎目深,眼眸與髮色附近,鼻梁高挺,唇形不似中原女子那般溫和,唇峰清楚,角線清楚。
芊陌搖了點頭說不知,“……不過,我跟我娘提及要購琴時,她神采有些古怪,似是這琴有些來源。”
她望了一眼置於琴架上的鳳首箜篌,俄然問她,“這琴是從那邊購來的?”
大夫人林氏稱病推了不去,因而秦湘也隻得留在家中侍疾。許氏自是不能出門的,是以隻要三夫人安氏帶了四位蜜斯出門。
說著玉手重揚彈奏起來。曲聲清越美好,較之瑤琴之音多了一絲古樸蒼勁之感。
一曲畢,昑月輕笑道:“此曲名為《箜篌引》,最合適初學者習練。”
錦如畢竟習過瑤琴,未幾時已能大略彈奏。錦依卻從未學過琴,但她彷彿對箜篌的曲調有種與生俱來的靈敏,當真揣摩半晌,竟也彈得出幾分神韻。
她命粉杏速去請錦依過來,本身先到了正廳驅逐。
錦如從未被人如許劈麵誇獎過,不覺有些赧然。一旁帶昑月出去的管事嬤嬤卻微微蹙眉,感覺這胡人言行舉止過於輕浮。
她身後跟著一個剛留頭的小丫頭,生得眉清目秀,懷中捧著一尺見方的皮製琴盒。
錦依凝睇她一眼,冇有說話,隻是微微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