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夫人點點頭,腳下又加快兩步。
待到畫舫泊岸,世人謹慎翼翼地上了船。佩夫人將來賓一一送走後,這才倉猝乘了馬車趕回府去。
說這些話的,大多都是北方士族家中的女眷,她們原就與王家友情不深,倒是更看中秦斑斕能夠當選太子妃的光鮮出息。總之不是自家人落水的,自是樂得漂亮。
佩夫人在一旁悄悄坐下,上首坐在蟠籠雕花羅漢床上的王老夫人神采陰沉,過了半晌方緩緩開口,“如果晨兒此次性命不保,不管如何我王家也要為她討個公道。……但救了她的,卻也是秦家的人。現在她性命無虞,你找上秦家是要報仇還是報恩呢?”
她輕荏弱弱地開口,聲音楚楚不幸,“當時我站的那處雕欄裂了開來,我一時驚駭,這才拉了晨姐姐一把,安知她冇有站穩,……並不是我不肯救她,隻是我力量實在不敷,本日的衣衫又太薄……”
佩夫人鬆了口氣,下人又道:“眾位夫人都在老夫人房裡,讓您返來了也從速疇昔。”
她內心雖又恨又怒,口中卻還是哭泣著,“晨姐姐落水,我也非常擔憂……”
錦依朝她笑了笑,心中卻不免有些忸捏。
說著,她垂首嚶嚶抽泣,這眼淚倒是至心實意的,本身衣裳都被撕破,連深衣都露了出來。對於她如許未嫁的女子,自也是奇恥大辱,現在她的確感覺本身也甚是委曲,但與王梓晨落水比擬,本身的委曲卻無人瞧見。
王老夫人沉吟半晌,開口說道:“聽聞她做太子側妃的事兒已經定下來了。……如許心術不正的女子,怎能為太子身邊的人。若讓她這麼等閒爬了上去,指不定將來我們家還要受累於她……”
總歸這事她也作不得主,便隻杜口不言。
琳夫人垂首抹了抹淚,點頭道:“如果這事能成,倒是了了我一樁大苦衷。晨兒的年紀不小了,再拖不得了。”
錦依之前替王梓晨救治,本身也弄得渾身是水,剛在小室換衣出來,世人皆轉頭向她望來。
說到這兒,她又歎了口氣,“此次若非長豐侯施以援手,晨兒的命已丟在華陽湖裡頭了。可他二人如許,將來晨兒的婚事可就難辦了……”
佩夫人神采有些不好,但總歸王梓晨已被救上來了,非論是入水救人的長豐侯秦錦軒,還是醫治的慶榮侯府二蜜斯秦錦依,總歸都是他們秦家的人。這筆帳一時還真是難以算清。
想了想,又道:“那秦斑斕莫非就如許等閒放過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