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玫夫人同乘了一車。
“我已離京,十五必返。等我。”隻要十個字,筆跡清逸如風,上無昂首,落款處,畫了兩顆圓梅。
“明日去普濟寺返來後,你便叫餘嬤嬤派人來收捐物吧。今後我可再不敢接你們家的東西了。”錦依笑著對她說。
心中百轉千回,情意難平。
錦依淺笑不語,悄悄咬了一口,內裡放了切成精絲的筍乾和玉瓜,味道清甜,蝦肉剁成細蓉,加了蛋清調合,吃起來彈軟爽利。
“是啊,到了該換牙的年紀了,現在夫人都不敢讓他吃太多。”胡嬤嬤笑著說。
涼拌雞髓筍,酒糟鵝掌,雞絲銀耳,另有一籠金絲燒賣,就著玉田碧粳粥,錦依倒是有了些胃口。
本日老夫人要親至普濟寺上香,早膳便一起在廳上用了齋菜。
本來是一對耳墜,錦依感覺戴在耳上過於招搖,像是被統統人曉得了本身的苦衷普通,便將它拆下來,拿紅繩編了日日戴在腕上。紅繩是非剛好,卡在小臂上,平時也不會落下來被人發明。
昨夜她將青梅繩摘下來,籌算再也不戴了。
“難怪有些豆香味。”錦依笑道。豆腐的香氣掩了蝦的淡淡腥味,口感也更健壯。
秦斑斕也來了,傳聞病了兩日,倒也看不出精力不好,穿了件鸚哥綠竹紋錦襦,上麵是碧荷色百褶裙,顯得清麗高雅,不像疇前那般華貴逼人的氣勢。
這裡是城中世家女眷常來的處所,普通的布衣皆不能入內。
錦依將信湊在燭火上謹慎燒了,將腕繩握在手中,兩顆青玉梅子緊緊地貼著掌心,有些發燙。
是以雖在年內,廟裡的人倒是未幾。
吃過飯後,錦依坐在暖炕上,拿了本醫書翻著,芊陌端了盞茉莉香飲來給她。
智昀在一旁引著世人進寺,笑著道:“老夫人福如東海,隻要稍稍分那麼一丁點給眾夫人蜜斯們,便已是福澤連綴了。”
普濟寺位於建鄴城西門外,出了永寧門沿著官道,馬車走了一刻鐘擺佈,轉向夕畔山的方向。
與錦依相處這幾日,芊陌看出她固然麵上老是沉穩安閒,實則是個外冷內熱的性子,也不知她內心到底裝了些甚麼,總讓人感覺沉甸甸的。
錦依將這十個字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像是要將這幾個字刻在心間普通。又望著下頭畫著的梅子,兩顆倚在一處。
錦依對胡嬤嬤道:“待新牙長出來後,能夠多給他吃些硬的東西,嚼很多了牙骨方能更健壯。”又問,“我開的藥還在吃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