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依用手悄悄撫著以蕊,眉頭舒展,眸中的駭怪垂垂淡去。
她再說不下去,將頭俯在錦依膝上,哀哀思哭,似要將多年來積存在心底的痛苦,全都宣泄出來。
起家後又道:“此次我讓她跟著我一道來的。我這就叫她來見您。”
一旁的巧薇卻再也忍不住,兩行熱淚淌了下來。
“聽我哥哥說,夜康傳出了一種怪病,王室中人俱已暴斃而亡……西域周邊的大月、烏孫、菴蔡等國對夜康早已垂涎,趁著夜康亂作一團之機,群起攻之。……皇上之前便已對夜康朝貢耽擱起了不滿,是以並未出兵互助。……現在的夜康,恐怕早已灰飛煙滅了。至於你父親所帶的朝貢步隊……早在一個月前就已被人劫了,一個活口都未留下……”
一個接著一個的凶信,自許梅馨的口中輕鬆說出,她看了眼已軟倒在榻上,神采慘白如紙的薑氏,並未伸手相扶,悄悄歎了一聲:
“姐姐,現在到處傳言,皇上早已要對夜康脫手,侯爺日夜心憂如焚……莫非隻為你一人,便要全部慶榮侯府都跟著你受連累?依姐兒才隻要六歲,你如何忍心讓她成為罪臣女眷,到時跟著我們大師一起發配放逐?”
錦依點點頭,對巧薇道:“難怪此次返來,總感覺許氏對我的態度有些奇特。似是防備著我,恐怕我關鍵她一樣。本來還真是做賊心虛……”
以蕊蕉萃的臉上暴露驚駭絕望的神情,將當時還是姨孃的許梅馨所說的話一一道來:
以蕊起家,又向著錦依磕了個頭,哽著聲道:“隻望她今後替奴婢顧問好蜜斯,也算我為夫人儘衷了。”
巧薇在旁恨恨說道:“若非她信誓旦旦,以蜜斯的將來逼迫,夫人或許不至於自縊。……畢竟,當年皇上厥後也並未發落朝中有夜康女子的人家,其他幾家的夜康女子,或是得寵或是病死,可皇後孃娘不一向都是聳峙不竭的麼。”
錦依悄悄點頭,暖和地對以蕊道:“你現在已有了女兒,我會托人去你家中,讓他們好好待你,料他們也不敢不從。你可另有何設法?儘管奉告我。”
二人也曾猜想,她的死會與許氏有關,畢竟薑氏死了,許氏便極有機遇扶正,本身的女兒斑斕也便今後成為慶榮侯的嫡女。
說到這兒,以蕊眼中泛著恨意,“那日許姨娘來找夫人說話……許姨娘一向與夫人乾係並不好,夫人是個馴良的人,從不讓她在跟前立端方。許姨娘雖麵上老是笑盈盈的,我卻曉得她一向包藏禍心。她本就是貴妾,出身也好,身份比那兩位姨娘高了很多。若夫人不在了,天然是她的機遇最大……許姨娘說,她哥哥就是朝中的鴻臚寺少卿,有最新的夜康朝貢隊的動靜,要說給夫人聽。夫人聽了,就讓人都出來了。她這個時候來找夫人,想必冇有甚麼好話……我不放心,就在窗下偷偷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