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瑾笑道:“你倒記得牢。金針挑障是看雲大師當年偶然中從一名行腳的胡僧那邊學來的,傳聞原是西域神技。名之以‘金’不過是讚他技藝了得,世所罕見。用這套針法倒不拘用甚麼金針銀針,隻是不宜用長針大針之類,要毫針方為最好。”
“現在疼麼?”若瑾不放心腸又問了一遍。
周玹衝動得一夜未曾睡好,夙起跑來見若瑾時還頂側重重的黑眼圈。若瑾曉得他嚴峻,也未幾說,草草吃了早餐就拉了他在窗前坐下。
“……”連翹不說話,持續麵無神采。
又來了!若瑾現在聽到這個就頭疼。林嬤嬤總唸叨此次賞花會是若瑾在都城中頭一次表態,不說要冷傲全場,也務需求世人對她有個好印象。這幾天配衣裳挑金飾忙個不斷,還經常把豆蔻幾個叫去耳提麵命“丫環的根基涵養”,這都不算,最叫若瑾抓狂的是一逮著機遇就要給若瑾細細分辯這都城朱門貴婦:甚麼誰跟誰交好,誰跟誰反目,誰跟誰又是拐著彎兒的親戚,哪位夫人麵甜心苦,哪位夫人和順渾厚,誰家的太太手腕高超賣了一院子小妾還把自家丈夫調教得服服帖帖……
下一步就是最為關頭的撥障了,若瑾接過丁香遞過來的乾帕子揩揩手上的汗,又做個深呼吸,再次捉定那細細的針柄。
嗯,這麼練下去她輕功必定還會更上一層樓,連翹冷靜地想。
不曉得的還當若瑾多麼貞靜端淑,每晚剛擦黑就關門閉戶在房裡不出來,誰能想到竟是偷偷在屋裡躲起來加餐?若瑾一邊喝一邊朝連翹嘉獎道:“可貴這麼遠提返來還能涓滴不灑,連翹你真是太短長了!”
窗前書案上擺著的是一排亮閃閃的銀針,是丁香纔剛親手煮過了給她放在木盤中的。豆蔻在一旁問道:“女人,你不是說金針挑障,如何明天還用這些銀針?”
“阿玹,你喜好梅花麼?”終究選定了進針部位,若瑾隨即用拇指、食指緊緊捏定一根極細極小的毫針。
周玹實在太嚴峻,固然閉著眼睛,眸子卻在裡頭轉來轉去,睫毛不斷顫抖,若瑾隻得先拈起兩根銀針紮在他額角,逼迫眼眶周匝的肌肉放鬆。
若瑾本就是要分離他的重視力,見他說了這句微微放鬆下來,脫手如電,那根銀針已斜斜刺入他右眼風輪與外眥半中之處。玹哥兒嚇得渾身一抖,幸而連翹的手把得甚牢,倒未曾有甚麼影響。
說著,伸手拿了塊潔淨的帕子,悄悄扳起玹哥兒的臉,蘸些冷水替他細心拭淨眼睛四周。玹哥兒厚厚的劉海兒已被林嬤嬤親手梳了上去,此時他雙眼緊閉,渾身生硬,一雙小手死死揪著本身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