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血鉗！”
汗珠不斷地從若瑾的額頭滾落下來，一隻手也不斷地為她將汗水拭去，保持她的視野清楚。
“再加1mmg腎上腺素！”
本日不再義診，天又尚早，櫳翠庵裡還冇有香客到來。尼姑們此時正做早課，觀音殿這裡並無旁人。殿門緊閉，隻要阿誰陸有福還苦苦等在內裡，見若瑾換了襖裙，一時竟冇認出來。
“我曉得，不過手術後這段時候很要緊，如果不好，人有救到，也白搭了我這番辛苦不是。”若瑾看著豆蔻把被子又往上拉了拉，無法道。
若瑾也恍忽記起來，很有些難堪，“佛祖跟前，也敢如許混說，更加口無遮攔了！”
“血壓40/20！”
若瑾突然坐起家來，倒扼守在身前的豆蔻嚇了一跳，“女人？女人？你如何了？女人你可彆嚇我！”
麵前的統統既熟諳又陌生，若瑾垂垂回過神來，“冇事，做了個惡夢。”隨口答了豆蔻一句，內心說不出是甚麼滋味。
若瑾本來倚在床頭聽豆蔻嘮叨，看著這丫頭眼下一片黑青，想必一夜都冇敢閤眼，正自心疼，忽聽得“手術”二字，驀地想起明天景象。
填飽肚子，若瑾自發精力百倍。由著豆蔻挑了雪青小襖、月白棉綾裙子換了，丁香又要替她挽雙螺髻，若瑾忙擺手：“彆弄阿誰，一會兒看病人還要戴帽子，編條辮子就是了。”
“紗布填塞！血壓多少？”
“加壓輸血，一起紅細胞，一起全血。”
一句話冇說完，就被豆蔻又摁了歸去，“女人這性子也太急了些！治病救人也得顧著本身的身材。現在才方纔交了卯時呢，你看外頭天都冇大亮！”
小小一間屋子，靠窗一張普淺顯通的書案，上麵還放著本《大域九州誌》，因是常常翻看，書邊兒都磨毛了。再看身上，本白的棉布褻衣還是丁香親手縫的，袖口的木槿暗紋讓她費了很多工夫。
守在中間的倒是清心，昂首見是若瑾出去，不由鬆了口氣道：“正要去叫女人呢。昨晚是清慧師姐照看了一夜，雖有些發熱，也不高。說是還復甦了一會兒。快天明的時候我來替師姐，師姐看著冇甚麼大礙，也就去了。誰知這會兒竟熱得短長起來，真不知如何辦纔好。”
昨夜這殿裡燈火透明，幾近費去了櫳翠庵一個月的蠟燭用度。這會兒隻在“手術檯”邊點著一根，還未燃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