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怕我?”周玹小小聲問。方纔受了傷,說話另有些甕聲甕氣。
若瑾謹慎地伸脫手摸摸他紅腫的鼻子,還好,骨頭冇斷,鬆口氣答道:“我為甚麼要怕你呢?”
林嬤嬤感喟道:“就是不曉得才叫人擔憂。張家家聲嚴得很,少有傳言出來。錢老六說,張家二爺像是成心同我們家伯爺交友的,叫女民氣裡稀有。”
才相處不過數日的劉氏能說出這話,若瑾既不測又打動。忙開口道:“這是嫂嫂疼我,阿瑾內心感激得很。不過,母親本來就……跟我不大靠近,無礙的。倒是嫂嫂,還管著這麼些事兒,帶著阿玹也不便利。”
劉氏一貫以婆婆夫君為天,說這幾句話已幾近耗儘她統統的勇氣。見若瑾冇承諾,內心也不知是可惜還是光榮更多些。也就不再勉強,隻決計如果婆婆真發了火要為這個仁慈的小姑子多說兩句好話。
“武威侯世子?”若瑾想了想,“記得嬤嬤提過,他家權勢正盛,侯夫人喬氏同宮裡那位貴妃娘娘是一母同胞。他家又跟周家是世交,想來跟我的事兒冇多大乾係。”說著,抿嘴笑道:“憑他家世人才,就算現在是個鰥夫,也多的是閨秀不在乎,我看我那位姐姐就非常成心呢。”
若瑾笑了,湊到周玹耳邊也小小聲說道:“他們也說我是個災星,你怕不怕?”
林嬤嬤已從丁香那兒曉得了啟事,看著周玹出去,忍不住道:“女人這心腸真是……唉,隻怕夫人曉得了不是好開交的。”
“那張三但是有甚麼隱疾?”
若瑾考慮著漸漸點頭道:“是了,想必那張三弊端不輕。成心找到我們家,說不定是專探聽了我這名聲,料定家裡底子不會回絕。也不曉得到底如何,從不出門……是個癱子?還是殘疾?或者,乾脆是個傻子?!”
拉住若瑾伸過來的手,周玹鼓足勇氣道:“我跟你走。”
林嬤嬤道:“我也這麼想。就悄悄兒托了吳掌櫃部下的錢老六去查伯爺比來的行跡。這兩個月裡,伯爺除了到太常寺應卯,同人吃酒飲宴也有二十多回,多數是常來常往的勳貴後輩,俱是一群人熱烈不堪,看不出甚麼非常。唯獨同武威侯世子李燁伶仃出去跑過馬,再就是永定侯張家二爺,倒是新近才交友的。”
周玹點點頭,接過丁香遞過的碗筷吃得極斯文,卻不如何夾菜,隻就著若瑾不時夾到他碗裡的幾筷子蝦仁、菌子扒了小半碗米飯,就搖點頭說說飽了。若瑾路上就悄悄搭過脈,曉得他胃氣甚弱,這些油膩膩的東西恐他克化不了,也不勉強他多吃。隻摸摸他的頭,從荷包裡摸出一粒陳皮丹來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