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清冽一手仍舊悄悄拍搖著嬰兒哭泣不止的身軀,一手拾起一顆烏菱搓去外皮,白了江陵一眼:“從正中午分到得現在,少說也有三四個時候了。隻冇想到,你不但好吃,卻還嗜睡。”
耳聞嬰兒的大聲哭泣,靳清冽更加不忍直視嬰兒慘白的神采,奔至車前之時,靳清冽已近淚眼婆娑。這幼小稚嫩的身軀,或已在那密林深處獨處很多光陰,可這固執堅固的生命,卻仍舊掙紮求存誓與滅亡相抗!
“這兒。”靳清冽執起江陵輕抬的手腕,引領他的指尖劃過嬰兒稚嫩的臉頰。
靳清冽將所剩無幾的菱泥全數置入嬰兒口中,而後抿嘴一笑:“是啊,當時你仍在酣夢當中,天然不知。我瞥見了很多美景,落日西下時,采菱人泛舟湖麵歌聲入耳。明月初升時,又見到很多飛舞的星星近在麵前。”
“該不會是……阿誰……”靳清冽心下暗忖倒是心不足悸,可又恰好壯起膽色循聲而去,“我卻又在犯甚麼胡塗,隻知自驚自怪胡思亂想。”
靳清冽已將口中菱角嚼得稀爛。她想起小時候牙牙學語之時,母親做了適口的飯菜,卻又怕本身冇法咀嚼,母親便會先將食品嚼爛,再送入本身口中。想來此法對於這個不幸的孩子,或許也會可行。
雜草深處簌簌有聲,哭泣漸近確有異動。靳清冽如履薄冰謹慎行進,卻已將繞在腰間的軟劍輕緩抽出橫於身前。靳清冽已與草叢簌動之處天涯相隔。
秋水宛轉,月照花林。流光飛舞,清風仍舊。
“你必然是餓壞了吧。”靳清冽心急如焚汗流浹背,“噢噢乖了不哭不哭……吃的,待我去弄些吃的給你。”
江陵聞言麵露疚意,好似有些顧影慚形,卻也隻是淡淡道:“下次我若再睡著了,喚醒我。”
靳清冽一言未儘之際,卻已身子一軟寂然倒地,懷中的嬰兒脫手滑出,重重摔落在地。
“嗯,我也是如此想的。”靳清冽抿抿嘴唇,將菱角放入口,含混不清對江陵道:“你把手臂抬起來,幫我抱一下他!”說罷輕緩將嬰孩置於江陵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