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夫人又笑咪咪地號召她坐下,一旁的宋梅枝卻用一種謹慎翼翼而又恰好能讓顧夕顏她們聽到的聲音在顧夫人耳邊道:“夫人,時候不早了,你看這……”
端娘大窘,支支吾吾的不好說甚麼。
公然,一旁頓時就有人在那女子的榻前放了一個團墊,顧夕顏立即跪在了那團墊上,喊了一聲“母親”。
柳兒走到正屋的台階下稟道:“夫人,二女人返來給您存候來了!”
有機警的婢女立即上前將顧夕顏挽了起來,端了繡墩給她坐下,又奉上了茶。
顧夫人笑容微僵,好象被她這一聲“母親”喊呆了似的,半晌才說:“二女人,二女人快快請起。”
推了門出來,有座小巧的獨院落。院子正中三間大房各帶著一間小小的耳房,三層的台階旁各種兩顆合抱粗的大樹,枝葉葳蕤,象傘似的蔽住了屋頂,擺佈各兩間的配房,都是紅漆落地柱,青石板鋪,紅漆格子窗捫著紅色的麻布,清算的倒也潔淨整齊。
端娘“嗯”了一聲,不解地望著顧夕顏。
宋梅枝笑道:“姐姐是太夫人身邊的舊人,又是連夫人親手調教出來的,我還怕姐姐嫌我,誰知本日一見,姐姐原是如許隨和風雅的人,倒是顯得我小肚雞腸了。”說完,宋梅枝親手挑了簾子伏伺她們進門。
顧夕顏對她說的甚麼佈政坊啊的也不懂,不好深問,怕露了馬腳。說:“你就奉告我,我們這一千三百多兩銀子無能些啥吧!”
宋嬤嬤親身挽了端娘起來,中間的婢女端了繡墩伏伺她在顧夕顏的下首坐下,奉上了茶點。
顧夕顏忙謝了顧夫人。
顧夫人笑著點了點頭,說:“那就彆勉強,轉頭我讓葉兒給你送點酸梅湯去,再備幾塊芝麻糕給您消夜。”
端娘聽了怔了怔,說:“莫非把柳亭也租了人,不曉得租給了誰?”
宋嬤嬤一聽,聞音知雅,立即告彆了。
端娘上前兩步走到了顧夕顏的前麵:“我是二女人身邊的端姑姑,姐姐麵熟的很,不曉得如何稱呼!”
端娘跟顧夕顏計帳:“剛去舒州的時候,老爺給了五百兩,大女人偷偷給了五百兩的銀票,一共是一千兩。回舒州的路上花了一百多兩。厥後到了舒州,老爺每年給二百兩,頭幾年女人小,冇甚麼開消,還攢了幾個。這幾年多了幾個丫頭,女人另有添些胭脂水粉的,冇甚麼節餘。現在我手上有一千三百多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