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芝談笑了！所謂霧裡看花，世外看世，老夫朝夕無聊，不找些趣事研想，豈不早已呆癡？這世上之事，世上之人，那有那麼多吵嘴清楚，忠奸！唉！”方天敬看看皺眉深思的雲榮，悄悄拍拍他地肩膀，以示慰籍，“一樣一個李林甫，十四年來把持大權，剪除異己，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使天下人仰其鼻息，噤若寒蟬；還是如許一個李林甫，為了本身的身家性命公開挑動對太子的進犯，讒諂皇室的王子，使三個王子一朝蒙難，做下了開元亂世權臣絕無獨一之逆行；仍然是如許一個李林甫，倒行逆施，指鹿為馬，杖殺海內宗仰的一代文宗李邕，導致四海鼎沸，人怨遮天；還是是如許一個李林甫，根絕文士進身之路，把持考場，把持吏政，使天寶年間才俊之士望闕興歎，投告無門。文人豈是能夠等閒獲咎的，嗬嗬，此後的史家，恐怕要將李林甫碎史萬段，骨揚灰啊！”
“‘欲奉太子’，玄武門，唉！武德九年地玄武門，滅了昏庸的太子建成，齊王元吉，成績太宗貞觀之治；景龍四年的玄武門，誅了仿效武周之韋後，立下開元盛事之始……這世道循環，天理昭昭，是用心讓人利誘難明麼？”高仙芝瞪著已經有些昏黃地醉眼，口齒不清地說，“如若冇有這些玄武門，大唐又會是如何？”
高仙芝苦笑道：“大丈夫當精忠報國，勞累社稷，豈可嫋嫋婷婷，做魚蝦之戲？唉！現在內有高力士權傾宮闈，外有李林甫一手遮天，那有我等的出頭之日！高力士以脫靴之恥記恨於我，瞬息間令我落魄宮掖；李林甫疾賢妒能，梗阻言路，肆無顧忌！‘讀五破萬卷，下筆如有神’地一代文才杜少美，一腔‘致君堯舜上，再使民風淳’的大誌壯誌，生生地破裂在李林甫把持的製科測驗上，一樣了局的，另有元結等諸公！更何況我等！唉！李林甫自開元二十二年拜相，藏匿了多少仁人誌士，讒諂了多少忠臣良將！連名滿天下地王忠嗣也……”
“聽仙芝絕句，彷彿愁思重重，有懷纔不遇，報國無門之恨。常日價聽得你憤世疾俗，鄙視權貴，視宦海如糞土，寧肯放浪形骸而不肯唯唯入仕，本日看來，仙芝是彆有一番滋味在心頭啊！”方天敬給高仙芝斟酒，“天子不是很看重你的文采麼？連賞花都必然叫你去，如何不乘機一展抱負？”
“老夫子又在裝神弄鬼，本日怎地，到處與李某作對？”高仙芝一把扯住方天敬，不依不饒。“那李林甫口蜜腹劍，用心暴虐，害人無數。大唐大家皆知，隻是懾於其淫威，敢怒不敢言罷了！比來他向皇長進言，以‘寒族無黨’之名建議汲引番將擔負邊陲大吏，還虛情假義讓出了本身朔方節度使之位。哼，其真正用心，不過是怕人威脅他宰相之位！以退為進，當真暴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