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脖頸處的頸動脈在透視視野中狠惡搏動，血液裡漂泊著與竄改病曆不異的青灰色奈米粒子。
在他觸碰的刹時，紙張大要閃現出精密的六邊形光斑，那些手寫署名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率退色。
白大褂衣襬掃過積灰的配電箱，他像片影子滑進地下檔案室。
消毒水味混著黴變紙張的氣味湧入鼻腔，指尖觸到鐵質檔案櫃的刹時，視網膜主動閃現出三十七個帶鎖抽屜的三維投影。
二十箱標註“氯化鈉注射液”的紙箱裡，實際裝著印有狼頭標記的深棕色藥瓶。
他在措置室順了件沾血的白大褂套上，穿過正在搶救心梗患者的醫護人群時，順手將追蹤器貼在了轉運平車的氧氣瓶上。
李晨光從白大褂內側口袋摸出密封袋，內裡裝著三天前在醫療渣滓裡找到的破裂安瓿瓶。
當陳主任罵罵咧咧分開時，李晨光的視野落在貨架底層。
濕透的白大褂緊貼著後背，掌心的檸檬早已被捏爛，汁液順著指縫滴落在玄色奧迪A6的輪胎上。
李晨光取脫手機拍攝的刹時，堆棧頂部的消防噴淋俄然爆開。
跟蹤者呈現在住院部連廊時，李晨光正用棉簽蘸著雙氧水擦拭眼角。
透過三重混凝土牆，他瞥見監控室保安正打著打盹，頭頂的顯現器閃著雪花點——那台本該覆蓋B2到15樓的全景攝像頭，現在定格在三天前的半夜十二點。
當手機震驚第三次響起，來自心外科值班室的號碼在螢幕上跳動。
“上個月十五號夜班，”王姨的指甲深深掐進拖把杆，“我瞥見劉大夫帶著兩個穿黑西裝的人……”她的聲音俄然卡在喉嚨裡，充滿血絲的眼睛盯著李晨光身後某個虛空點，“他們往心機鹽水裡注射東西，那些藥瓶……會發光。”
他翻身滾進貨架底部，冰冷的水流中稠濁著刺鼻的有機溶劑味道，手機螢幕在透視視野裡顯現內部電路板正在被某種酸性物質腐蝕。
“小李大夫？”顫抖的女聲從貨架絕頂傳來。
雷聲炸裂的頃刻，他瞥見住院部十四樓某扇窗戶閃過詭異藍光。
當夜幕再次來臨，李晨光蹲在後勤部換衣櫃頂端。
月光從通風管道的裂縫排泄去，在空中織成蛛網般的銀絲。
窗外烏雲壓境，暴風撞在防彈玻璃上收回悶響。
三樓消化外科的某台電腦正在拜候藥品辦理體係，操縱者手背上蜈蚣狀的疤痕——那是劉大夫三年前手術變亂留下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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