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然響起的電子提示音驚得他撞上鐵質檔案架，某個藏在頂層的麻醉記錄儀主動開機，幽藍的螢幕光照亮了灰塵飛舞的軌跡。
菌株培養管隔著衣料開端發燙，那些熒綠的光點穿透牛皮紙，在氛圍中編織出立體的人體血管模型——恰是死者手術前夕的加強CT成像。
潮濕的觸感從指尖傳來，他驀地縮手。
當蘇小妹的高跟鞋跟卡進地磚裂縫的刹時，李晨光腕錶錶盤的反光剛好照亮通風柵欄螺絲。
三十七步外的檔案室鐵門在透視眼中泛著青灰的金屬紋路，李晨光摸出胸袋裡的鋼筆，筆帽上“仁和病院年度榜樣”的燙金筆跡正硌著他汗濕的掌心。
更致命的是，CT - 3027檔案袋封口處的鋼印在特彆視野中逐步熔化，閃現出下方被粉飾的KL - 7傷害品標識。
檔案室門框的電子鎖俄然亮起紅光，馬主任斑白的鬢角從門縫裡刺出來，老式玳瑁眼鏡滑到鼻尖：“小李，停職期間不得打仗病曆檔案。”白叟枯瘦的手指按在《醫療檔案辦理條例》封皮上，泛黃的紙頁間夾著的金屬書簽，在透視眼下閃現出十年前某個醫療變亂調查組的編號。
他的手指無認識地在檔案架側麵敲出體外循環機的啟動暗碼節拍，直到發明那些陳年劃痕構成的圖案，竟是放大十五倍後的KL - 7菌株顯微佈局圖。
當走廊傳來氣窗鎖芯轉動的金屬摩擦聲，李晨光俄然僵在原地。
馬主任的中山裝衣角從檔案室鐵門後飄出時，李晨光的虹膜已經將青銅鑰匙的齒紋複刻了七遍。
“李大夫？”周保安從值班室探出半個身子，極新的肩章掠過門框收回刺啦聲。
檔案室特有的牛皮紙酸味滲入氣管時，他聞聲本身太陽穴血管搏動的聲音蓋過了中心空調的嗡鳴。
視網膜主動調暗兩檔亮度，三十米外的排風管道在透視視野平分化成青灰色的三維網格。
下方傳來周保安調試對講機的電流雜音，他屏住呼吸，看著透視眼標記出的監控死角像水母般在混凝土牆麵浮動。
消毒水的氣味在鼻腔裡固結成冰，李晨光將菌株培養管揣進白大褂內袋時，不鏽鋼檯麵的反光裡映出他微微顫抖的指節。
透視眼不受控地穿透蘇小妹的鉑金包，瞥見內層夾袋裡暴露的半截檔案——市衛生監督所的封皮正被三枚曲彆針歪歪扭扭地牢固著，最上方鮮明印著“KL - 7菌株違規利用調查”的字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