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星子沉默,隻是將這句話暗自記在內心,先生的過往何其壯哉,何其悲也。
可現在看來,先生肩上所扛的分量,不下這三界六道。
劍也散去劍光,重歸蘇星子手中,好似剛纔那事,不過隻是南柯一夢罷了。
葉塵點頭:“是到了。”
提著劍,又一手提著老叟那油燈,欣然若失離了洞天。
看出蘇星子心中疑慮,老叟解釋道:“你入洞天這三年,我們二人設了一賭局,又探了一上古之地,你家先生當是有所收成,以是你會感覺他有所分歧。”
蘇星子不由加快了腳步,行至那螢火前,一黑一白,一老一少二人,正笑意盈盈看著蘇星子。
“我現在這狼狽模樣,怎好見他,快些歸去,免得師尊等急了。”
葉塵俄然道:“這大澤之水,彷彿又漲了半寸。”
“前輩的意義是……”
葉塵讚成道:“三年便登了仙門,不錯,看來你這一趟冇有白去。”
蘇星子回神來。
話說的駭人。
蘇星子昂首。
老叟又提示道:“莫要問,也莫要想。”
水幕重新合上,蘇星子似有所感,回顧望去。
“那先生看到了甚麼?”
蘇星子伸手。
欲言又止,沉默半晌,畢竟是將到嘴邊的話生生嚥了下去。
老叟瞧著葉塵背影,有些無法的笑了笑,道:“洞中人怕見他,他也怕見洞中人,說到底,於心有愧。”
思考半晌。
欺天術本就隻是上不了檯麵的把戲,總不成能欺天一世的,拖了這兩年多的風景,於葉塵而言,已然充足了。
老叟道:“人間生靈塗炭,執掌循環的七十二城又這般懶惰,陰氣聚而不散,這大澤之水,上漲老是不免的。若再如這般,過個萬八千年,這大澤之水,便該冇了七十二城。”
葉塵神采如常,隻是走在前頭,順手破開了頭頂那水幕,踏風而上。
透過這稀少霧氣,可模糊瞧見,那暗淡天空當中,彷彿又有三兩點星光躍動。
這冥界七十二城,但是葉塵親眼瞧著,一劍一劍斥地出來的。
隻是語氣當中卻不見半點情感,好似置身事外,此事完整與之無關普通。
老叟點頭:“你們人族悟道那些事,我是不如何懂。不過,按你家先生所言,觀天象可悟道,觀枯葉,亦可悟道。”
要去觸碰麵前的幽泉。
“丫頭。”
話語雖柔,但卻說的慎重。
可那一眼萬年,已雕刻於心。
看來又需漂上幾個月,纔可重回七十二城。
再向下望,那妖龍骸骨已被炸得散碎,隨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