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當時,和二哥他們談及此事。
林道敬遊移了一下:“你是說......那些商賈的聯軍?”他嗤了一聲:“那些空有兵器,卻隻敢跟在我們前麵撿漏、故意無膽的奸商......”
“你曉得江南繁華,商品來往,最要緊的一件事是甚麼嗎?”方秀明問。
薄霧垂垂散去了,長長一線江麵,竟然朝廷的船擺列了看不到頭,森森。
等了又等,這突如其來的遭受戰,義兵本就水軍虧弱,霎那墮入了苦戰。
“夜襲!”林道敬不料半渡卻遭伏擊,倒吸一口寒氣,他是老將,心念一過,已然瞭然,暗罵:“媽的!入彀了!哪個王八養的透的動靜......”
一頃刻破空聲鋪天蓋地而來。
親隨急得不可:“三統領,實在是等不得了,我們必須後撤!要不然我們下水往火線遊,我們護著你!”
義兵將士即使個個是豪傑,但是雙拳難敵四手,何況天下水裡幾麵交攻。很快,水麵的浮屍,就越來越多是義兵的穿戴了。
白霧在火光中垂垂散去。遠處,有高大的“水獸”蹲伏在江中,頭頂搖擺著一簇簇透過霧氣的火光――大量手持火把的兵士。密密麻麻拉弓的弓手――射出來的箭簇都要被火把一點――裹著油布,帶著火的箭,燃燒了江霧,射到了劃子上。
無何如,他終究隻得棄了身上礙事的甲冑,拋掉了顯眼的船,悄悄入水。
拍拍他的肩膀,方秀明有些欣喜:“你再想想,江南漕運,都把握在哪些權勢手中?”
林道敬悚然一驚。
而此前,義兵高低, 大多數時候, 還是風俗在陸地上戰役。
“不要慌了陣腳。我方盟友先前就在趕來的路上了。”林道敬想起之前的動靜:“傳令下去,令將士們如若遇船起火,便入水中,向未著火的船伏去,跟著水性好的,先尋覓掩蔽物,埋冇江中,避開朝廷水軍,等候救兵!”
方秀明看他一臉了悟,點點頭,拂拂他的肩:“三弟,蛇鼠各有道,天下能叫出清脆花樣的,冇幾個虛的。這些商賈,固然疇前在朝廷麵前低眉紮眼,在我們跟前笑容迎人,可他們不是跟漕運打交道,就是在海上來往。江湖道上,水網密佈,水上綠林也星羅棋佈,想安安穩穩地把貨運到目標地,可不輕易。而想要出海,那海中,南洋西洋的水賊縱橫。大凡要做大買賣的,那可不是小綿羊?光是李家,在外洋,就有大把裝著火炮的船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