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 幾個年青的商民,正領著一隊民夫, 打掃街道,他們打掃街邊的渣滓、糞便, 然後裝車, 一車車地拉出去。碰到暗巷子裡的妓/女,就逮住一個是一個,叫她們去登記客籍。

羅照雪渾身都在顫栗。不敢看天空。她怕一看到天空,就想起那些滴著血的頭顱。

……

羅照雪低著頭顫栗,不肯意理睬她。本來的一些奇特的好感,早就在這個女人非要帶著她們去看殺頭的時候粉碎殆儘了。

這些要事,黎青青最是熱情,她主動地跟從義兵處活動,得以全程參與。

”。

“翠兒......有聲音......”她從赤色的惡夢裡驚醒,膽怯地推了推侍女。侍女睡的黑甜。

她也是那一片沉默中的此中一個。

拍了她肩膀的卻嘻嘻哈哈地笑了起來:“林姐姐,你想甚麼呢?這麼呆呆的。”

傍晚又到,殘陽如血。

這天夜裡,萬籟俱寂。

她卻神采飛揚,毫不在乎彆人的目光。那仙顏如火焰,英豪中又帶著一股粗暴,一分奇特的健旺的凶惡。昂著頭,闊著步,大刀金馬的,神情極了。

十三娘還在嚶嚶地哭,因為她在混亂中,被一個男人摸了一把膀子。

黎玉郎不止一次聽到義兵駐軍的領頭人、兵士,都不斷口地誇黎青青:“令愛英姿颯爽,實在巾幗不輸鬚眉,是第一等的英豪之人。”

一批批疇前逞凶鬥狠、吃貧民血肉、訛詐工商而至於憤懣極深的的名流、豪族,都被義兵奉上了斷頭台。

一名烏黑的義兵兵士顛末,聽到,笑著給了這個小孩子一顆糖。

老母親轉了轉佛珠:“六娘,你也去換上喪服吧。”

繡樓深深,她坐在閣上,望著羅家雕梁畫鳳、飛起的屋簷,遠眺著羅家門前那一座座高大的純潔牌坊,俄然想起曾經和順和順,待她最好,卻被大哥休棄後發了瘋,出售了全部羅家的大嫂。

她和母親、嫂子、侄女,被一群鄉婦擠在人堆裡,看那些滴血的頭顱被掛在囚車上,那些衣冠楚楚的名流無端戴上枷鎖,被一群暴民喝彩著砸菜幫子。

“你們說,照你們的新端方,就不會出任何事。我傳聞了,你們不準殺人。你們說,登記冊上登記過的,隻要守你們的端方,就都是你們的庇護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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