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這話的時候,心中實在是有忐忑的,是以意義也藏了幾分,但說完後,卻冇聽到他答覆,不由回身一望。池青玉倚坐著,神采痛苦,手緊緊抓著船篷。
她怔了一怔,隨即向那人道:“不是要你送我們去,我現在想買下你的船隻。”說罷,便摘下頭上鳳釵,遞與男人。男人得了這金光閃閃的鳳釵,甚是歡暢,當即爬起到了岸上,解開纜繩,道:“這船好得很,包你能到峨眉。”
“那你是用心來讓我難受的嗎?”她回過甚,重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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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從泰搖點頭,道:“我隻曉得他那段時候與星川暗裡見過多次。你放心,我會問清此事的。”說罷,攜著唐寄瑤快步追出洞口,唯恐耽擱了機會。
他聽不得她哭。
藍皓月上船細心檢察,見並無非常,纔將池青玉扶上了船。“你坐著,我會盪舟。”她蹲在他身邊,小聲說了一句,便持起了竹篙。
藍皓月含著眼淚,唇邊帶著哀痛的笑,“那我也要跟你一起……”
張從泰聽到這裡,驀地站起:“掌門,請讓我一起前去,我要問清楚這事!”
牧笛聲垂垂消逝在山林間,暮色四合,昏黃色采將六合肆意塗抹,河麵上有紅色水鳥迅疾掠過,漾起點點波痕,很快又歸於沉寂。
他一怔,竟不知如何答覆,遲疑了半晌,才道:“在青城了。”
“我幫你看一看傷勢。”看著他那慘白的神采,藍皓月硬是忍住了抽泣。
他被這話噎得說不出來,加上心跳時快時慢,更覺滯悶難忍。但又不肯沉默,便強自打起精力,道:“就是因為不肯給你添堵,纔不想見你,你莫非不懂?”
“峨眉?!”卓羽賢雙眉一皺,厲星川側身道,“掌門,我曾聽皓月說過,她父親生前與峨眉掌門有些友情。”
池青玉倚坐在船篷邊,聽水流淙淙,心中不免想到了過往的點滴,但又如落入水底的玉墜,很快沉下。卻在這時,聽得藍皓月低聲道:“池青玉,你將玉墜留在了那裡?”
“你是說他或許是因為彆的事情……”唐寄瑤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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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青玉能感遭到她淺淺的氣味繚繞在臉畔,她的髮髻已經散落,長髮如瀑傾瀉於他胸口。他吃力地抬起手,拂過她下頷,抹去了即將滴落的淚水。
厲星川一向都沉默不語,他已經脫去了拜堂時的喜服,一夜未曾歇息,也是滿臉蕉萃。此時又有守山弟子飛奔而來,將藍皓月與池青玉逃下山去的動靜奉告了卓羽賢。一時候世人更加震驚,卓羽賢沉聲斥道:“早已安插下去的事情,為甚麼會被他們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