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丹岩與莞兒見他如許,也不敢強行拉住他,隻得緊隨厥後,恐怕他再出事。
他們在門外站了好久,池青玉如同入了魔怔普通始終喃喃念著經文。林碧芝眼中泛淚,舉步便欲闖進,卻聽身後有腳步聲靠近。世人聞聲轉頭,但見一身素袍的海瓊子沉默行來。
“青玉,你不要這劍了嗎?”海瓊子俯身,將古劍悄悄放到他手中。
他隻是微微一停,但隨即便加快了腳步,緊跟著徒弟,隱入空濛山色間。
這一夜,池青玉始終跪在神像之前,以降寒微小的聲音誦著經文,直至天明。
池青玉怔怔坐著,海瓊子又拿起古劍,交到他手中。他遲緩癡鈍地握住劍鞘,俄然之間,那日劍鋒劃過眼目標徹心疼痛再一次貫透滿身。那一種刺痛,使得他再也冇法端坐,寂然倒伏於神像前,渾身不住顫栗。
與湘楚之地比擬,嶺南的夏季要暖和很多,即便如此,當他們回到羅浮山下時,山風亦是有幾分陰冷了。上山的路並不好走,顧丹岩扶著師弟,總感覺他行動間比之前要遲緩。
“當日我教你練劍習武,開初隻是想讓你身材好起來,但看你很有天賦靈性,便感覺你不該就此藏匿。”海瓊子撩起長袍,坐在了他身邊,“你現在說不要這劍,我也不會起火……隻不過,你是痛恨這古劍,還是痛恨本身?”
顧丹岩一怔,低頭跟在後邊的莞兒也驚詫,“小師叔,如何了?”
“徒弟,去那裡……”
但他錯了。
血早已乾枯,淚更不會有。
一入大乘路,孰計年劫多,不生亦不滅,欲生因蓮花……”
他的手微微一顫,本來挺直的身子彷彿失了力道,背脊垂垂彎了下來。蓮花燈芯火苗悅動,襯得他麵前紗布煞白刺目。他的嘴唇翕動著,彷彿在說著甚麼,但因為衰弱,即便是近在身前的海瓊子都聽不清他的話語。
“寂寂至無宗,虛峙劫仞阿,豁落洞玄文,誰測此幽遐。
都雅的下頷弧線緊拗,彷彿冇有人能讓他開口,哪怕說一句最簡樸的話語。
顧丹岩竭儘儘力,雖替他止住了傷勢的惡化,但他的眼睛再不能展開。
“青玉!”顧丹岩在前麵急追。池青玉涓滴不知留步,這山路對他來言並不陌生,但蔓生的草木不時會絆住他的腳步,池青玉卻好似冇有任何感受一樣,雖行進困難,仍然沿著石徑不斷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