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皓月與池青玉俱是一驚,兩人在這小屋中密切了好久,竟完整不知閣房中另有旁人存在。這時老者手中的燈籠即將燃燒,映得他的影子在牆上搖擺不止,襯著自屋外吹進的冷風,使得這屋子裡平增了幾分詭異。
藍皓月一愣,“圖謀?我們隻是偶爾顛末……”
他略有難堪,用手扶著她的肩膀,讓她坐好。“皓月,男女有了肌膚之親,就不能隻妄圖歡騰,而不顧今後。”
十幾年的清修餬口一朝突破,池青玉的內心還處於悸動與惶惑當中。他想要理清思路,卻被一種奇特的聲音亂了表情。
“我那裡隻圖歡騰了?”藍皓月嘀咕著,臉上又是一陣發燙。
那聲音自遠處而來,垂垂朝著這邊靠近,似是有人在泥濘中行走,腳步聲有些沉重。但與之相伴的,另有一種像是被人掐住了咽喉後所收回的掙紮之音。
池青玉彷彿驚了一下,繼而也考慮半晌,忐忑不安道:“應當……不會那麼快吧……”
他想了想,道:“就是用來表白正式入道的。”
池青玉也急了起來,“徒弟待我恩重如山,我如何能不歸去?”
她話還未說完,那人俄然轉過甚來,藍皓月這纔看清他的樣貌,此人已是年過半百的模樣,麵色焦黃,混亂的髯毛長及胸口,一雙鷹眼陰戾生光,眼神暴虐,就像要剜進她心間普通。
“青玉……”藍皓月在黑暗中眨著圓圓的眼睛,長長的睫毛掃過他的臉頰,讓他不由自主地讓了一讓。
池青玉伸手撫過她的臉頰,很輕很慢,像是要將她的每一分都印在指尖。
他遲疑起來,過了一會兒,抱著她道:“你放心,我做的事我會賣力,不會扔下你不管。”
藍皓月滿足地側過臉,碰了碰他的掌心。“那你還會回神霄宮清修嗎?”她捏著他的手指,內心另有小小的擔憂。
“符籙是甚麼東西?”
她忍不住小聲笑,摸摸他的眉眼,像是品賞人間最貴重的寶貝。
說罷,他霍然回身,隻是盯著兩人不言語,目光閃動,如同鬼火普通。藍皓月被這古怪的氛圍弄得心生寒意,拉住池青玉的手,一邊往門邊走,一邊緩慢地朝那老者道:“真是打攪你們師徒了,我們這就走,不會再返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