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望著遠山,她低聲道;“我想去看看他的住處。”

那年心胸忐忑地前來,還不曉得他是否介懷,卻在途中迷路,處境狼狽。現在藍皓月沿著石徑一起往上,穿過幽深樹林,走過濕滑竹橋,站在了高高石階底下。

一時候,兩邊對陣,各不相讓。

唐韻蘇本已籌算來個魚死網破,但見他們古怪而退,不由上前一步,道:“公子與我們素昧平生,為何要插手此事?”

鴻時憤怒,唐老夫人蹙眉道:“叨教公子是?”

他從竹管中取出一卷素絹,那素絹寬不過三寸,上麵彷彿寫著筆跡。藍皓月見他低眉細看,也不便過問。正欲拜彆,卻聽顧丹岩在身後道:“藍女人,給你。”

年青人身姿矗立,坐在頓時笑了笑:“你也算是就要登上掌門位置的人,怎如此怯懦?我又不是唐門的人,你莫非也怕這信上有毒?”

藍皓月低聲道:“我先是去了露台為姨母掃墓,你們……有冇有為他建立宅兆?”

群山巍巍,間有深穀。大片大片的桃林公然依山而長,雖已是落花時節,但那粉白的重重花瓣如雨紛揚,還是冷傲了六合。

藍皓月惴惴,低頭看著素絹,那上麵以蠅頭小楷寫著四行詩句。

卻在此時,浣花溪畔又有馬蹄聲聲,世人轉頭,但見一列馬隊迤邐而來。最早之人二十多歲,劍眉飛揚,目光倨傲,著一身寶藍色長袍,箭袖短靴,潔淨利落。這一行人馬到了近前,那年青人也不上馬,隻以眼神表示身後部屬取出一封信箋,遞到鴻時麵前。

笛聲宛轉悠長,連綴繚繞,像是從六合絕頂雲荒之際傳來,又像是與武夷山川融不成分,閱儘生存亡死,終究跟著白雲歸於此處。

雖心生淒冷,但既已到此,她也不再轉頭,便扒開身前藤蔓,朝著林中漸漸走去。遠處水聲隆隆,遙瞥見白瀑如銀河倒掛,直落崖間。藍皓月揹著那柄古劍一起迤邐,腳下落葉厚積,氛圍中滿盈著青澀滋味。林間光芒暗淡,她行動艱钜,忽又聽那熟諳的鶴鳴響起,不由心中一動,便疾步奔向火線。

“你們是甚麼人?”鴻時猜疑不肯去接。

光陰帶走了幼年不更事的浮滑,她再也不是阿誰愛發脾氣的藍皓月,人間卻再也找不到另一個冰冷如玉,也溫潤如玉的他。

牆角處草木富強,伴著清泉幽幽,自成六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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