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鴻時迫於世人孔殷目光,隻得接過信箋,展開細細一看,臉上又驚又怒。
但她卻將他拖進了這滾滾塵凡,藍皓月想,如果……如果當初月下一見,不是那麼心高氣傲,又或者,峨眉一行,冇有與他共去甜井村,大抵便不會有那麼多的情素了吧……但當時又怎會曉得今後結局?
赤城山遍是紅土,紙錢在風中燃燒殆儘,隻餘灰白碎屑。
她懷揣著那一卷素絹,猶自念著最後兩句,曉得說的便是武夷桃花洞。但是群山綿綿,她苦尋多日,也不見大片桃林,更不見甚麼桃花洞。
這山嶽雖不算高,但卻峻峭濕滑,藍皓月顧不得尋覓上山之路,隻一味攀著古樹藤蔓向上爬去。一起上手足並用,膝上摔得儘是泥土,她卻來不及有所停歇。
他很少會如許溫馨地笑,更多的時候,隻是冷酷,清冷,帶著一絲通透,彷彿看儘了人間冷暖,不想感染凡塵。
唐韻蘇本已籌算來個魚死網破,但見他們古怪而退,不由上前一步,道:“公子與我們素昧平生,為何要插手此事?”
分開赤城山時,沉默的藍皓月俄然開口,她說,她想去嶺南。
“多謝。”藍皓月想要儘力地笑一笑,但眼裡卻還是蒙上了水霧。
驀地間,一聲幽鳴,林間傳來撲翅之音。藍皓月一怔,扶著牆壁站起,但等她走到屋前時,隻見烏黑鶴影翩但是去,惟餘竹葉輕搖。
群山巍巍,間有深穀。大片大片的桃林公然依山而長,雖已是落花時節,但那粉白的重重花瓣如雨紛揚,還是冷傲了六合。
藍皓月惴惴,低頭看著素絹,那上麵以蠅頭小楷寫著四行詩句。
“你們是甚麼人?”鴻時猜疑不肯去接。
閩粵原秘聞離不遠,藍皓月下了羅浮山直往閩北而去。武夷山淨水秀,九曲十八彎,她乘著竹筏一起問訊,公然傳聞這山中有白髮白鬚的“老神仙”佈施山民,但再問他究竟身在那邊,山裡人卻語焉不詳,隻說他神龍見首不見尾。
溪上桃花度幾春。”
五湖四海一空身。
“……好吧。”顧丹岩歎了一口氣,帶著她回到了竹林。那屋門半掩,正有一名年青道姑從中走出。她黑袍整齊,隱含高慢。
她正想上前,那大門一開,又有人走出來,似是想跟少年說話。那人見了藍皓月,微微一驚,施禮道:“藍女人,多年不見了。”
麵前的這個男人清俊出塵,卻有一道淺淺的傷橫亙於眉下,好似璞玉間的裂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