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張臉已經麻痹無覺,沾手之處,儘是黑血。

厲星川怔了怔,又抬手摸著本身的臉頰,他的手上還儘是血跡,此時再抹了一把,卻見掌上發黑。

“嫂子畢竟不是本門嫡派,還請先行躲避。”厲星川一揮手,讓人將唐寄瑤強拖了出去。她猶在門外哭罵,厲星川從懷中取出那封懺悔信,攤在了眾元老麵前。

在她回到唐門的時候,峨眉了意師太前來看望。了意從袖中取出一個白布帕子包著的物件,交予她手裡。

唐旭乾痛失半子與外孫,叱罵唐寄瑤一起上竟不知照顧孩子,她隻是垂著頭,抱著孩子不罷休。比及父母過來要將孩子奪走,她忽而又收回哀號,以頭撞地,血淚俱下。百口高低哭成一團亂做一團,老夫人臥在床上也隻是垂淚,這赫赫唐門,竟成了悲天戚地的風景。

它已經不再稚嫩,身上的羽毛顯得稀少,長長的尾羽也落空了之前的光彩。酷寒的夏季就要來到了,藍皓月不知它還能活多久,來年春季,又可否再見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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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皓月怔怔地坐著,握住了頸下的紅線。

短短幾天以內,唐寄瑤衰老了很多。她本是個繁華之身,常日順風順水,連兒子都有奶孃照顧。現在坐在馬車內神態不清,懷中孩子先是不竭哭泣,厥後便昏昏睡去,她也偶然去管。

厲星川手裡按住劍柄,緩徐行下高台,悠然道:“不必做得過分度,她何如不了我。”

他伏在那竹林間的幽潭邊,斷了氣味。

“皓月?”厲星川一怔,忙回身道,“很好,她現在已經能出門了,等會兒你能夠去陪陪她。”

在父親墳前祭奠以後,侍女將她送回房歇息。暮色垂垂濃烈,窗外竹葉沙沙拂過,藍皓月披上衣衫,單獨出了房間。

有人偷偷奉告唐寄瑤,張從泰死得蹊蹺。但厲星川卻審時度勢,要與峨眉修好乾係。唐寄瑤冇了依托,眼看厲星川一步登天,心中極其不平,便更加思疑是他從中作怪害死了從泰。

那一汪幽潭沉寂澄徹,他奔到那邊的時候,已經手足麻痹,連聲音都發不出了。

他驀地一驚,用力擦儘了手,再摸上臉龐。

“是嗎?”唐寄瑤緩緩轉過身,望著他道,“我很悔怨。”

滿臉血汙,潰不成容。

他登上高處,腰間雙劍流轉明光。意氣風發,身姿矗立,全部青城山中迴盪著慶賀的鐘聲,年關年幼者儘遵循端方整齊叩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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