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殿內世人才曉得,步安之前那句“說來話長”不是假托之詞。
步安一見此人,便曉得本身冇有猜錯,明天這場鬨劇,不是隨便吹吹牛,扯扯淡,便能夠過關的。
以廣念、薛采羽以及舍難大師三人的證詞,加上步安剛纔這一通振聾發聵的言辭,之前各種誣告已經不堪一擊,費、呂二人又何必再討情呢?
本來到了這個份上,步安應當見好就收了,但他彷彿發覺到了一絲傷害的氣味,恰是這一絲傷害氣味,讓他決定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如何懲辦呢?莫非唐公子感覺,歹人臉上都有刺字不成?”那邊廂呂飛揚忍不住作調子侃。
“閩中避禍之百姓,衣不蔽體、食不充饑,但是人分三教九流,流民亦是如此,此中既有良善之家,也有凶徒與歹人稠濁。我若公開散財,以後袖手而去,轉眼財帛便十之八九落入歹人之手。不但如此,說不定還要平增殛斃。”
與此同時,費永年與呂飛揚二人,幾近同時走出兩側行列,朝殿首方向施禮。
兩人同時討情,在場世人也有些不解。
唐姓儒生聞言一滯,他方纔脫口而出,一時也冇考慮殷勤,這會兒被呂飛揚問得措手不及,自知理虧卻仍舊脹紅著臉喃喃道:“步執道才名遠播,難不成連夫君、歹人都分不清嗎?”
“……但是常言道,知人知麵不知心,中間醜惡皮郛之下,也許藏著一顆溫良之心,也未可知。”步安一臉戲謔。
唐姓儒生天然曉得本身是被捉弄了,氣得半邊臉都有些抽搐,卻一時之間,不知如何辯駁。
話音未落,守在殿外不遠處的宋蔓秋已經眉頭緊皺――她清楚還記得,那一日當真有很多流民目露凶光,如此說來,她仗義疏財之舉,反倒給流民帶去了一場無妄之災……
“天無絕人之路……”屠琅也緩緩點頭,神情落寞之間彷彿想起了甚麼舊事,“好一個天無絕人之路!”也許是這接連兩句襯托了氛圍,殿內幾位上了年紀的老衲紛繁合十,口唸:“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殿內世人更是聽得幾次點頭,明顯是感覺步放心機周到,考慮殷勤,即便是方纔還在詰難步安的費永年,也不由得讚成道:“不錯,倘使避禍百姓是在道旁撿到了銀錢,天然謹慎藏匿、不敢張揚,不至於被歹人搶了去。”
正這麼想著,公然有人不冷不熱地問道:“戔戔幾個歹人,略加懲辦便是,何必多此一舉?”